饭桌上,热情到恨不得把客栈底子都掏空出来待客的王财主听到糯宝的话,苦大仇深的长长叹气。
他苦着脸说:“可说呢,这就是生意不好啊!”
王家的产业遍布这一带的很多地方,大多数其实都还做得不错,不说财源广进,可起码也能持续下去不亏本。
唯独在这里的不一样。
王财主忧愁道:“我在这里开了一家客栈,一个饭馆,还有一间粮食铺子一个布庄,前前后后养了十几个人,前几年的状况还好,可最近三年就转了风向,每月的进项连本都收不回来。”
客栈的管事满脸惶恐,生怕会遭了办事不力的谴责,苦着脸说:“东家,能想的法子咱们都想过了,可客人打门前路过就是不肯进来,哪怕是进来了的,最后不等坐下也会出去另找地方,咱们也属实是没办法了。”
降低价格,送菜送酒,甚至打出了全城的最低价,拿出去还是吸引不到任何客人。
王财主对此心知肚明,摆手敷衍道:“我知道,没有要怪你们的意思。”
“行了,这里都安排得差不多了,你们都先下去吧。”
他有不想让人听的话跟糯宝说,把人打发走的时候还算气定神闲,可等闲杂人等一走远,立马就忍不住了。
“糯宝,你刚才那么说,是不是看出了什么?”
他想到这些年在此处亏损的银子,无奈地说:“本钱已经砸下去了,生意不好也转手不出去,就只能是在这里继续空耗着,横竖都没招儿了。”
“你要是看出什么来了,可不能跟伯伯藏着掖着。”
他说完有些紧张地朝着糯宝凑近,用手掩在嘴边小声说:“是不是这几家店的风水有问题?还是别处出了什么差错?糯宝你跟伯伯说实话,要是生意能见着回转了,伯伯赚的银子分你一半!”
“不,分你七成!”
“糯宝还小呢,要那么多银子做什么?”
时野哭笑不得地把悲愤莫名的王财主拉开一些,正想找个由头打岔,糯宝就扒拉着自己的小碗问:“王伯伯,城里是不是有些店生意特别好啊?”
她小手朝着外头指了指,说:“特别是开在西南向的那种?”
“哎呦,你怎么知道?”
王财主一拍大腿激动地说:“西南边儿开了几家类似的铺子,还是在我后头开的,这几年就那边的生意最好!”
他想到别人家的铺子客源络绎不绝的热闹,难掩艳羡,口吻发酸:“你们是不知道,我起初还以为是人家有什么咱家有不起的特色,这才能把客人都吸引过去,为了探清敌情,我还特意乔装打扮过去查看过,可也看不出来有什么啊!”
从外表上看,那些生意极好的店铺也就是寻常的客栈和布庄,甚至连米粮布料的价格都比他家的贵了不少,货色也都是差不多的,看不出分别,可人家的生意就是好,让人嫉妒的好。
糯宝听完无声撇嘴,含糊不清地说:“咱们明日才走是吗?”
“对啊,糯宝你是不是想说啥?”
面对王伯伯充满期待的眼神,糯宝咳了一声说:“我再看看,再看看。”
她说是再看看,可一顿饭却惹得王财主一整个魂不守舍。
吃过饭,糯宝表示自己暂时不想回房间休息,对此同样心有好奇的人也跟她一起坐在了客栈门口。
然后就在王财主热切的目光下,发生了让人极难理解的一幕。
路过的旅人大多都不抬头看近在咫尺的客栈,目不斜视的径直走过。
有一个好不容易扭头看了,不等期待已久的王财主发出招呼的热情声音,就中邪似的脚下站定,头也不回地转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