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起!”
一声低喝,夜三更袍袖无风自动,双掌一挥,院内杂物受力飞来,使得六名黑衣人分神阻挡。紧接向后一跃身子急急后撤,掌中带风迎上攻来的将军正。
将军正翻手甩出一把手里剑,直取夜三更脖颈,不待他接招,又接连两把手里剑前后袭来。
夜三更双手连挥,挡下手里剑,再去看时将军正又忽的消失,换做六名黑衣人攻到近前,六把手里剑上下翻飞刺向夜三更,直接封住其如风攻势。
夜三更气劲外放,一招撼三山挥掌震退后面对姐姐造成威胁的两人。黑衣人包围圈一开,夜三更顺势抽身而退,将军正却是又诡异出现在身后,手里剑带着寒光划向夜三更后心。
夜三更脚下一旋,转身抬手拍在将军正手腕,右手如鹰爪探出,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后者衣领,却是“蓬”的一声,将军正再次消失,夜三更仅仅抓住了那件黑色大氅。
将军正气机已被夜三更锁定,夜三更不理那几个对他虎视眈眈的黑衣人,直接抬头冷冷看向院中老树上忽然出现裸着双肩双手环胸的将军正。
此时姐姐在后面,夜三更不敢恋战,气劲灌入手中大氅,甩向又朝自己袭来的六名黑衣人,尔后脚下连晃,背着姐姐越过墙头向城外奔去。
六名黑衣人急转身形,抬脚欲追,树上将军正开口道:“别追了,你们要能抓到他,他可就不是夜三更了。”
夜三更背着姐姐夜遐迩也不敢停歇,一路疾驰,在这不大的小城里穿街过巷确定无人跟踪方才停下脚步。将姐姐放在路旁一架破旧马车上,夜三更又跳上墙头猫腰巡视一圈,再次确定周围无人方才放下心来。
“正正怎得回来了?”听得弟弟跳下墙头,夜遐迩还是憋不住心中疑惑出言问道。
夜三更此时精神仍旧高度集中,生怕那身法诡异神出鬼没无迹可寻的扶瀛忽然又从身旁窜出,不在意道:“回来就回来呗,管她作甚,跟她娘一个德性。”
夜遐迩沉吟不语,聪明如她心思电转之下便能猜到这事可没偶遇这么简单。
“不想了,先找个地方凑合一宿,明早出城。”说着话,夜三更弯腰背上姐姐,走了。
………………
暂不说夜三更姐弟两人如何,且看凤来仪里将军正。
将军正回得阁楼,也不披件外衣,于火炉中又添了几块火炭,就这么裸着双肩在房中踱着步,也不知寻思什么。
未有盏茶功夫,将军正又披上一件厚实棉服,下楼来到后院角落,掀开地窖,进入其中。
地窖很大,墙上隔几步放着油灯,有几个屏风隔出几间小室。最内里一间,一名须发皆白的独眼老头儿听见响声翻身起床,拿起旁边几上凉透的茶水喝了一口。
“方才外面怎的有打斗声?有人闹事?”独眼老者出声询问,似乎被打扰了一场好梦显得有些不悦。
“夜三更和夜遐迩来了。”
“哦?”独眼老者皱眉,“这两人不是失踪了?”
将军正支吾道:“前几日有情报送来,称夜三更与夜遐迩于历州出现,还跟武当弟子起了一点冲突。”
独眼老者瞬时目光如炬,眯眼斜睨将军正,寒声道:“怎得不与我说!”中气十足,把将军正吓得身子明显一颤。
“源头当时说消息未确定,所以未敢禀报。”将军正唯唯诺诺,似是怕极了这个一只眼的老头儿。
独眼老者冷哼一声,挪着身子倚在墙头,盖上小被,沉吟片刻,问道:“能不能看出夜三更现下什么境界?”
将军正摇头,道:“看不出。不过跟他交手几招,怎么说也得天象。”
“呵。”独眼老者嗤笑一声,“三年前京陲那次,夜三更就已经步入天象,难不成这几年一点进步都没有?”
将军正臻首不自觉低垂,不敢去看独眼老者。
独眼老者皱眉望着墙上油灯,也不说话,气氛忽然有些压抑。
也不知过了多久,直到将军正有些坐立不安,白发老者才开口问道:“夜三更他们往哪走了?”
将军正一愣,不明白白发老者怎么想起问这个问题,回道:“不知。”
白发老者复又闭嘴不言,探手摩擦着旁边柜子上早已没水的小茶杯,不知思索着什么。
将军正小心道:“没什么事正儿先回房了。”
“等等。”白发老者开口道,“你找几个个机灵点的去盯上夜三更,千万不要被他发现。假如夜三更要回了夜家,凭三年前那档子让夜幕临那老家伙下不来台的破事,这爷孙俩少不了一番争斗。我们倒是可以借此机会,从中添把火。到时候夜家一乱,单单紫禁那边根本就没有任何威胁。这样也算借借你这个小舅舅的手,帮我们个忙。”
“是。”将军正答应一声,向外走去,“正儿这就去办。”
“好好的一场觉让你们搅和了,估计再睡也不踏实,眼下你娘也不在,你将安排妥当后即刻回来。”白衣老者语气稍缓,又躺了回去。
“是,师祖。”将军正答应道。
待的转身,表情玩味,不明所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