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宁国府。
她的想法并没有变,甚至觉得更加危险了,索性贾蓉对她们非常大方,给的银子多,或许要不了一两年,就能存够一辈子安生立命的银子。
那时也可以出家了……
迎春张了张嘴,不知道该说些什么,只觉得惜春到了东府,真是好福气。
她看着也不像是会被谁欺负的样子,东府上的丫鬟婆子也懂规矩一些,西府那边许多都仗着自己的是几代的家生子老人,就胡作非为,欺负到主子头上。
她院里就经常丢东西,或者说,被乳母欺压,索要银子,都是常事。
她不曾反抗,可心里却总是惦记……
并非是豁达之人,而是怕又生出什么事端来,故而什么事都逆来顺受。
在荣国府受的委屈多了,就羡慕起宁国府的好来。
她没有说什么,只是握着惜春的手,颇为用劲,惜春有些痛,却也没说,她小小年纪,却是什么都看得通明。
她知道,二姐这是羡慕了。
但那又如何,二姐不会去主动做什么,她也更加不会。
只是。
这月例银子的事,她向来不说,是怕西府里知道惹了嫌,逼迫贾蓉降低份额,因为这样对比,荣国府实在不好做人……
“天呐!黛玉你居然这么有钱,不行,以后得你天天请客!”
探春不是什么心胸狭隘的。
也不觊觎什么钱财,这是吃惊过后,恶狠狠的要宰林黛玉一把,史湘云也十分同意,可怜她在史家还要经常做刺绣补贴家用哦。
虽然那赚不了几个钱就是了,无非是上行下效,表现出一个史家银子紧,大家紧巴过日子的态度。
但也确实是做了那些辛苦活计的。
“真是同人不同命啊。”
史湘云感慨一声,就坐在了一旁的秋千上,高高的荡了起来,思绪有些放飞了。
“好哇,你们就是看着银子与我交朋友的吧?”
黛玉的牙尖嘴利,对付起姐妹们来,可从来不手软的,探春听闻,笑道:“是是是,我们就是这样的俗人,只说你做不做这个散财童子吧?”
“偏是你们哄着我出钱,反倒我欠你们一样。真是没道理。”
她确实对金钱没啥概念,可那只是没有计算过出入用度,银子的价值是多少,她还是清楚的,便与探春玩闹起来。
探春却叹了口气道:“谁让我们都是当姑娘的呢?你这个当太太的月例,比我们都多狠正常嘛。”
黛玉顿时红了脸。
每次心里都说要大方,要反过来传授经验,可毕竟只是少女,哪里能厚脸皮,每次一说到这里,便忍不住那份羞意。
“呸,我们府上的太太,月例都是五十一百两!”
秦可卿是五十两,贾敏、尤氏都是一百两,其实这也无关紧要,她们都是管家的人,银子多少,知会一声管家就可以了。
“居然是这样?!”
探春惊了,她还以为黛玉是特例呢。当太太的本就有十两月例,宁国府发二十两,倒也不算太夸张,可谁知竟然是姐儿们都是这个标准……
她不由问贾蓉:“蓉大哥如此大方,宁国府不是正缺银子么?”
“那日在荣禧堂,大老爷还说宁国府发不出月例呢,仔细别找他借银子来着……”
这就是诧异的地方了。
贾蓉笑了笑,说道:“那是我没回来罢了。”
“别的不说。”
“那日升迁宴请,各方送来的礼单,光现银就有二三十万两。”
“府中如何会短了用度?”
他这么轻松淡然的一说,探春才明白,宁国府,不,是贾蓉早与往日不同了,已经是京营节度使的他,早已不是那个平辈,不,低一辈的同龄人了。
而是顶门立户的大老爷。
宝玉跪他,好像也不完全是羞辱……
“那日的事,小妹要向蓉大哥道个歉。”想了一些事情,探春便忽然向贾蓉道歉,说的是那日行酒令的事。
并非是她要为自己做什么,而是为了宝玉。
宝玉完全没有能力对付贾蓉,希望能够服软,让贾蓉以后不要针对他,否则那日王熙凤的背叛,还会发生更多次这样的事情。
从而导致宝玉不断受打击,很可能一蹶不振……
“我又未受打击,你何罪之有?”
贾蓉含笑淡然回答,这也是林黛玉愿意继续跟探春玩的关系,嗯,心里还有一些小九九,她希望探春能够崇拜贾蓉。
这样就可以好好的出一口恶气。
而贾宝玉那个讨厌的家伙,也就再也没有人帮他说话了。
看他还敢不敢摆出那副样子。
凭什么啊,真是的……万一蓉哥哥误会了怎么办?真是可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