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江遥问道:“他们有什么特点,跟我略微讲讲,包括之后打算怎么用他们?”
徐友长坐直身子,认真答道:“聂先增年纪稍长,为人比较沉稳,有静气、善谋略;罗远是个猛将,性格脾气都跟杜建很相似,胆量也大;王纹烈家里本身就是造船的,对水上作战器械颇有研究,有书卷气,是儒将的格局。”
他略微顿了顿:“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,我感觉他们三人秉性很端正,勇敢忠义、爱兵如子,很受将士们爱戴,所以打算着重培养。目前,第十军暂时划分为四旗,其中三旗是主力舰队,另外一旗是陆战轻兵。我考虑,提拔三人各自指挥一旗,同时让聂先增担任参军司马,协助我统领第十军。”
“可以,你不在的时候,就让聂先增暂代指挥。”李江遥点了点头道:“打仗不是儿戏,绝不能外行指挥内行,因此他们越早成熟起来,对整个战事就越有利。该放手的时候,要大胆放手,让那两百个水军武科挑起重担!”
徐友长郑重地答应一声,旋即又问道:“江遥,建造战船的事情进展如何了?现在两万多水军集结在洪泽湖,只有二十八艘战舰可用,这根本不顶事啊。”
李江遥从容一笑:“这次叫你回来,正是为了此事。前段时间,因为要采买上等木料,耽误了一些工夫。眼下马木已经解决了七八成的供应问题,扬州和泰州的十九座大型船坞正全力开动,平均每天都有两艘战舰下水。新一批五十艘楼船斗舰正停泊在泗河水道,等着你们去提货呢。”
“太好啦!”徐友长顿时跳了起来,高兴地说道:“五十艘大船啊,将士们这下可要乐坏了!”
李江遥苦笑着摇摇头:“相比包遇春的水军,这个数量还是太微不足道,一次激烈对抗,就有可能全部打光。即便再给咱们一个月的时间,顶多也只能造出六十艘战船。整个镇疆第十军,满打满算,不过一百三十至一百五十艘的战力,连叛军的零头都不到。”
徐友长表示同意道:“这个比例如果换算到陆军身上,其恶劣程度,与当初水杉城起兵时的情况,不相伯仲。”
“所以我才叫你回来,”李江遥道:“我们要像当年那样,先统一思路,制定出一套以少打多的策略来。”
徐友长重新坐下,认真问道:“你有什么想法吗?”
李江遥点点头:“八个字,避实击虚、抢夺战船。”
“制造船舶,需要大量的资金、材料和时间。我们每抢敌人一艘船,自身战力就增长一分,而敌人的战力相对就会减弱一分。此消彼长,终能扭转不利的局面!”
徐友长连连点头:“你说的没错。前两天,聂先增他们跟我讲述水军战法,曾提到以火攻为主。可是现在看来,仅仅烧毁消耗敌人的舰队,其实并不能从根本上形成我军优势。包遇春实力庞大,他比咱们更能耗得起。哪怕第十军用一艘船换他十艘船,到最后还是我们先垮掉。”
李江遥微微颔首:“所以,你们在备战之初,就应该树立抢夺敌人战船、化为己用的思路,并以此为根本,研究制定各项方略,包括:进攻的目标、作战的方式、抢船的手段,以及得手之后的转移路线。要力争做到每战必得敌舰,越打越强!”
“我全都记下了,回去立刻找他们商量办法!”徐友长郑重地应道。
“另外,还要设法巩固洪泽湖基地。”李江遥嘱咐道:“尽管那里的位置非常优越,但也并非万无一失。倘若包遇春集结主力舰队,强行北上突进,第十军除了逃跑,毫无办法。”
他略微顿了顿,继续道:“因此,你回去之后,要专门组织人手,在洪泽湖的河口附近,构筑起多处军堡箭楼,架设大量投石机和巨弩。如果有条件的话,还应该增设水闸和水下暗桩,预设复杂的出入水道,外来舰船在没有人领航的情况下,寸步难行。”
徐友长朗声应道:“遵大都护军令!卑职回去马上部署。不仅是洪泽湖,我连高邮湖和运河也一并修上射击堡垒!”
李江遥满意的点点头,接着道:“我还有个想法,不过并不成熟,需要你跟聂先增、罗远、王纹烈他们商议一下。能不能派出一两艘战舰,从东边的阔海出去,绕到更南面的明州泉州一带看看?”
徐友长反应过来,讶然道:“你是打算包抄叛军?”
“有这个意图。”李江遥淡淡一笑:“劳剑华把大部分人马都堆在了大江防线上,势必会导致南方各地兵力空虚。假如我们能摸清楚叛军水师在阔海的部署情况,就有机会用大船运送一支奇兵在敌人身后登陆。决战之时,这样的行动往往能起到关键作用。”
徐友长心悦诚服地点点头,忽然笑道:“江遥,我怀疑你当初在演武堂的时候,是不是背着我和慕容雪跑去偷听水兵科的课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