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句话说完,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气,方玉露的神色看着越发的苍白无力,手按在桌角不自觉的用轻。
“方姑娘是说……”虞兮娇仿佛听懂了。
“我什么也没说。”方玉露的声音突兀的高亢起来。
虞兮娇被吓了一跳,忙换了一种说法:“方姑娘,我们的亲事已经定下有一段时间了,而且亲事的事情也不是我们两个能做主的,不管之后走到哪一步,我们两个都无能为力,一切都有家里的长辈安排。”..
“如果……如果我们前面没有路,只有死路呢?”方玉露绝望地看着虞兮娇。
“不会的,长辈们不会让我们走上绝路的。”虞兮娇摇摇头。
“为什么不呢?死一个人,总比死一家子好。”方玉露眼眶红了,抬眼看了看虞兮娇,“我知道虞三姑娘和我不同,有疼爱自己的长辈,可这种事情,有时候长辈也是无能为力的,谁也没办法,既然选定了我们,这接下来……便没办法了。”
最后一句话,轻得仿佛只有方玉露自己听得见。
“方姑娘方才不是说,我们是牺牲品,父母亲族也会被推出去?”虞兮娇觉得方玉露说话颠三倒四的。
“对,我们是牺牲品,如果我们不想办法,父母亲族最后可能也会受我们牵连……如果……如果我们不走,以后就会连累家人。”方玉露道,眼泪一串串地落了下来,无声呜咽,“虞三姑娘,我们逃吧!逃了至少一了百了,以后也不会连累到家人。”
“往哪里逃?”虞兮娇柳眉微蹙,看得出方玉露是真的心慌意乱。
“我也不知道,我们各选一个方向一起逃了,可好?”方玉露用力地抹了抹眼角的泪痕,急切地道,“我们离开京城,不管去哪里,以后也不必富贵,只求可以好好地活着,只是想好好地活着。”
“方姑娘,你先别急,就算是想离开京城,总得有一个计划才是。”虞兮娇柔声安抚她道。
“我知道!但我现在也不知道要去哪里,虞三姑娘,你走我也走,我们分两个方向离开京城,不管是谁发现我们不见了,到时候追我们中的一个,另一个就可以逃脱。”方玉露低声道。
“分开走?一起不是更安全?”
“分开走……虞三姑娘,我们两个都是苦命之人,身边有亲人和没有亲人也相仿,听说虞三姑娘自小便在江南长大,和我一样失了生母照顾。”说了几句话之后,方玉露看着镇静了一些,帕子抹干净眼泪,抬头看向虞兮娇一脸正色地道。
“虞三姑娘可能会觉得我是危言耸听,但其实你想想,是不是这个理?你是大长公主的亲孙女,时不时的会进宫,应该比我更明白这里面的意思,我之前还在想对策,想着如果中山王府退了亲,也是好的,可现在来不及了,亲事提前了。”
中山王府和齐王府的处境,不说她们,许多有见识的百姓都隐隐明白。
虞兮娇低头沉默不语,看似在考虑她的这个提议。
“虞三姑娘,再不走,以后可能真的就走不了了。”方玉露急切地道。
“方姑娘……”
“虞三姑娘,我走了,三天……三天时间,三天后我们离开京城……你走东门我走西门,从此之后……一别两宽。”方玉露蓦地站起来,“如果……如果虞三姑娘觉得有哪里不妥当的,我们明天写信再联系,我今天是借着买绣品出来的,不能在府上多呆。”
方玉露说完,对着虞兮娇侧身一礼,转身急匆匆的离开。
〲来得匆匆,走得也匆匆,甚至连话也说得颠三倒四。
“姑娘,方姑娘这说的是什么?”晴月听得个茫然没头绪。
“你觉得方姑娘说了什么事?”虞兮娇若有所思地道。
“方姑娘说亲事提前,您和她都有危险了,这亲事不能成,如果成了,甚至还可能危及家里亲人的性命,不只是您和她两个人的事情。”晴月整理了一下,顿了顿后,又道,“方姑娘请您和她一起逃,各奔一个方向离京,谁能逃得脱,谁能被抓回来,各安……天命?”
最后一句话,晴月不敢确定是不是这个意思,说完看向虞兮娇,“姑娘,您说奴婢说的对不对?”
虞兮娇轻轻点点头,“是这个意思。”
“奴婢还是不明白,为什么两个人要一起出逃,却又得各走一个方向,好像有人知道您和方姑娘要出逃似的,就等着来追您和方姑娘,但又不能分开追的意思吧?”晴月不解地道。
“我也不知道。”虞兮娇笑了。
“姑娘,奴婢去追方姑娘问问清楚。”晴月道,不知道这事就算了,现在说到这份上,却又没说清楚,让人很难放下心,而且时间还这么紧。
这事透着些玄乎,应该还有下文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