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权只好赶着驴车去城郊的大车店留宿,三个女人进城住宿,顺带寻找货源。
各国使团来贺,虽然造成了行车不便,但同时也带来了没有宵禁的便利。
三个女人找了客栈落脚后,简单吃了口饭,便去各家绣庄逛。
这一逛,可真是开了眼了:不亏是京城,绣庄里的绣样多变、主顾要求繁杂,出来的成品看得人眼花缭乱,比临安县城强得太多了。
当然 ,价格也分外昂贵。
闫芳香咨询了几家绣庄绣线价格,除了一家清库存买了三背篓绣线,其他绣坊的线,几乎比陆家提价后的价格还要贵。
珍娘别提多气馁了:“芳香,京城这地方的人是吃钱长大的吗?连线都这么贵,咱这回可怎么办?”
闫芳香解释道:“先别家。咱问的这几家都是小绣坊,绣线存货少,加上东家欺咱面生,没有给出实价。咱明天一早再去找大的绣坊谈谈。大绣坊存货多,价格有商谈的余地。”
夜已经深了,三人往客栈方向走,正走着,一道小身影冲了过来,被碎荷一手掌给推将开来。
小身影不堪力量,一屁股墩坐在了地上,“哇”的一声捂着脸哭了起来。
竟然是一个五六岁的男童。
闫芳香伸手入怀,掏出两颗饴糖来,递给男童:“别哭,给你糖吃。”
男童果然被糖果吸引,剥了一颗糖塞在嘴里,支支吾吾道:“婶婶,救我,有、有人牙子拐我……”
“什么?人牙子?天子脚下就这么明目张胆,还有没有天理了?”珍娘的火气腾的一下就窜上来了。
这孩子,看身高,应该和珍娘的儿子准哥儿年纪一般大,这一委屈,珍娘瞬间母爱爆棚。
远处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,孩子吓得一下子抱住了珍娘的大腿,吓得浑身打摆子。
珍娘没有多想,放下背后的篓子,把篓子里的绣线掏出来,把孩子像种萝卜似的装进去,盖好盖子,背在背上,又藏好绣线。
这么一会儿功夫,一队人马飞驰而来,为首之人在闫芳香三人面前站定,颐指气使问道:“你们看没看见一个身量三尺、长得像五六岁孩子的人?”
珍娘本能的指着反方向:“往那边去了。”
马队飞驰一般的追了过去,很快与另一队暗卫打了个对头碰。
对方队伍最后坠着一大串人犯,天黑看不真切,只影影绰绰感觉其中一个人的身量,长得很像他追踪之人。
李寺丞下马,对为首之人抱拳:“夜指挥使,下官是大理寺寺丞李肖年,正在追踪百变神偷乔三爷,如果指挥使抓住了乔三爷,请赏给属下回去审讯。”
夜枭漠不作声,身侧的夜一不屑的笑了:“李肖年,你开玩笑吧?你当我们暗卫和你们大理寺一样,连个小蟊贼都抓?非高官、非重案,我们暗卫连碰都不屑碰,你,问错人了。”
问错人了?
李肖年左右看看,此处街路没有岔路口,街道两侧,俱是三层以上商铺,街东有大理寺追击,街西有暗卫堵截,形成了一个天然的铁桶,肖三爷是如何凭空消失的?
李肖年突然想起了方才问路的妇人,似乎眼眸里,流露出一种愤懑的情绪,难道,她们是乔三爷的同党?
李肖年忙抱拳:“夜统领,抱歉,是下官认错了,明日再上门赔罪,告辞。”
李肖年打马往回追。
夜一撇了撇嘴:“一个小蟊贼搅得京城鸡飞狗跳的,大理寺,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