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,赤金走龙应该是想回到自己本来的位置,见一见几十年未见的兄弟姐妹。
至于先前试探,他还是想将赤金走龙留在身边的,可金龙充耳不闻,让他彻底死了心。
罢了,能得到黄泉草毒的解毒之法,他就不亏。
“既然如此,如你所愿。”
赤金走龙人老成精,岂能不知道左宾的小心思?但无所谓,左宾说出‘知道’二字,结局就已经定性了。
“虞家有一只名为稚川宝室的药箱,乃是东晋葛洪所有。”
赤金走龙道:“药箱中的医本银针已经丢失,不过此药箱一生接触葛洪,医药之术早已登峰造极。”
“据它所说,葛洪曾经留有一法,想要解黄泉草毒,需以断肠草配合鸠酒,让中毒之人服下,先达到以毒攻毒的效果,此后需要以银针封锁住中毒之人的心脉,让毒血在人体中经外奇穴游走,最后通过十宣穴将毒血排除体外。”
“到了这一步,黄泉草毒便可解去。”
赤金走龙道出法子后,左宾眼皮子都在狂跳。
稚川宝室?
稚川是葛洪的字,此人自号抱朴子,除了医药学家的身份,还是夏国古代赫赫有名的道教理论家和炼丹家和医药学家,他的炼丹心得《抱朴子》和医学心得《玉函方》《肘后备急方》,可都是夏国当今的炼丹以及医学盛作。
或许这些炼丹及医学著作,世人听着会一头雾水,可《肘后备急方》中有一副抗疟药方,夏国后世有一位名为屠呦呦的医药学家提制出来后,便获得了夏星的诺贝尔医学奖。
药方为青蒿素提制之法。
这位古代大佬的医箱,竟然就在虞家。
但再一回味,左宾就觉得牙寒。
不提心脉和银针封穴,断肠草,鸠酒都是剧毒之物,虞老爷子近百岁的人了,再让他老人家以毒攻毒一次…
喝下去还没来得及运功,闭眼就嘎怎么办?
左宾深吸口气,望向赤金走龙:“稚川宝室就、就给走龙兄说了这么一个法子?没有温柔点儿的?”
“就这一个。”
赤金走龙嗤笑道:“用屁股想,你也该知道黄泉草毒的毒性如何,沉疴下猛药啊!”
“是这么个理儿。”
再一想,左宾认可颔首。
“那就祈祷明天能顺利点儿了。”
……
一夜好眠,左宾再睁眼,已经是早晨九点。
穿衣出门,在虞家仆人伺候下洗漱过罢,左宾就让仆人将虞婉尘找过来。
片刻,虞婉尘甩袖入院,美人儿今天穿着一件天蓝色的金丝长裙,长发只是用简单的发绳束起,突出一个端庄典雅。
“左公子起得可真早,不过周昆和那位高人正打算面见爷爷,你应该不想出门和他碰面吧。”
虞婉尘一开口,端庄气息就成老阴阳人了。
左宾也没理会虞婉尘的嘲弄,他说道:“虞小姐现在去备两副药材,分别是断肠草和鸠酒,再准备一套专业的四十九入穴针。”
“对了,这些东西必须用最好的药箱盛放。”
左宾想直接让虞婉尘将稚川宝室取来,但一想,这么做目的太明显,只好作罢。
“断肠草,鸠酒?这可都是毒药。”
虞婉尘瞪大眼睛。
这两年,为了最宠她的爷爷,虞婉尘也自学不少医学常识,这两副药她还是懂的。
“我能不知道这是毒药?”
左宾斜扫虞婉尘一眼:“想要救虞老爷子,虞小姐就赶紧去准备。”
话罢,左宾抻了个大大的懒腰。
“你…”
瞧见左宾一副老气横秋的作派,虞婉尘胸脯起伏,很是剧烈,最终,女儿家还是应声甩手离开。
不知怎么,她总觉得左宾有种极不符合年龄的诡异油腻,以及色厉内荏的装腔作势,这种感觉很想让她和左宾对着干。
但要干也不是现在,左宾真要是能医好爷爷,事后她自有说法。
“傲娇小千金,你可得把稚川宝室,给咱带过来啊!”
望着虞婉尘离开的背影,左宾内心给这个女人加了一层顺意buff。
……
虞婉尘走后两个小时,左宾一直在小院静坐,但脑海中,他已经模拟了一千次如何给虞老爷子配药下针。
旋即,一阵轻浅的议论声打破了客院的宁静。
左宾踱步出了小院,顺着走廊,来到虞家庄园广场的楼柱之后,眯眼一瞧,果真是穿着藏青色立领西装的周昆,周昆身旁,是一位白衫长须老者。
二人由主家虞泰和儿子虞朝清陪同,相同点是…四人脸色都很难看。
“失败了。”
左宾嘴角一勾,他听到了周昆的声音。
“虞三爷,此次未能帮助到虞老爷子,实在是抱歉,至于午宴,我二人已无心入座。”
周昆摆手苦笑,又道:“还望虞三爷替我二人保密来虞家一事,当然,虞老爷子的事情,我二人对外定是绝口不提。”
“周兄放心,此事我们都清楚,那…虞泰就不留两位了。”
虞泰心气不佳地拱手道。
周昆点头就要离开,突然,余光扫视中,他看到远处楼柱后,有一道年轻人影倚柱而立。
周昆眉头当即一皱…他看不清那人面貌,可大体轮廓怎么有点儿熟悉?
楼柱之下,左宾瞬间缩回身子。
“周兄,怎么了?”
虞泰扬眉询问。
“哦哦,没什么。”
周昆再度与虞泰寒暄一句,迈步离开…虞朝清昨天告诉他的,杭市再无第二人前来虞家。
应该是他感觉错了。
楼柱之后,左宾嗤鼻一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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