悲痛的夫妻俩安葬了春妞父亲,又看着一天比一天虚弱的女儿,只能心如刀割。
吴天用叙述完,见柳清欢表情依旧淡淡,根本看不出在想些什么。
他抹一把满面的泪痕,强笑道:“让道友见笑了。”站起身来,撩起衣衫下摆,再次跪了下去。
这一次,没有受到阻拦。
吴天用心里松了一口气,脸上的酸涩与痛苦几乎满溢:“本来我和春妞几乎已经放弃。但今日见了柳道友,得知道友已晋阶为筑基修士,又见你以培元丹抵灵石,这是中级炼丹师才会有的行事。”
他恳求道:“这些日子,只要是我们能找到的灵丹药草,疏络丹、通化丸、养心丹……几乎都已经试了个遍,可是收效却甚微。所以我斗胆求到柳道友面前,求道友若有办法,救救我女儿。”
柳清欢也不看跪着的吴天用,沉默良久,最后发出一声叹息。
他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。若没有办法倒好说,但他或许有办法,再装做若无其事地走开,也不太做得出来。
他站起来道:“让我先看看令千金的伤势吧。”
吴天用喜不自禁地答应一声,知道这是柳清欢没有怪罪他的不情之情。他抹了一把脸,赶紧爬起来,引着柳清欢往偏屋走。
进到偏屋,吴天用便放轻了脚步,轻声道:“春妞,妞妞睡了吗?”
坐在床前的春妞抬起头来,脸色疲惫不已。当年那个俏丽的年轻女子,被岁月带走了明快和青春,变成了现在忧心重重的母亲。
地上,有泼洒的茶水痕迹和扫到一边的碎瓷。
吴天用怜爱地看向床上的女儿:“柳道友来看一看妞妞,你先让开一下。”
春妞点点头站到一边,柳清欢走到床头。
小姑娘被裹在温暖的被子里,露出瘦得只有巴掌大的小脸。她此时醒着,显得安静又乖巧,一双黯淡的眼睛带着几分好奇看着柳清欢。
“你叫妞妞是吗?别怕。”柳清欢用柔和的声音道:“等下我会将灵力渡入你的体内,你只需全身放松,不要抵抗。”
见小姑娘眨巴了两下眼睛,细弱却清脆地说了一声“好”,柳清欢这才抬起手,将手掌按在她的头顶上。
温和的木系灵力从柳清欢手三阴经渡入吴莹宝的百会穴,行经她的七经八脉,又在十二经脉中走了一遍。
她体内因经脉数处断裂破损,除了丹田中还有一丝微弱的灵力存在外,其它地方都空空如也。
吴天用和春妞紧张地在一旁看着。好大一会儿,柳清欢才轻呼一口气,收回手。
“柳仙师?”春妞眼巴巴地看着他。
柳清欢对床上的小姑娘微笑一下,站起身来:“我们出去说。”
三人走到院中,柳清欢才道:“情况很不妙,令嫒体内多处经脉被暴虐地撕裂切断,其中最大的损伤处在冲脉中注穴与阴交穴之间。冲脉上行脊里,下行会阴,行十二经气血,为经脉之海。冲脉一断,气血不通,有性命之忧。”
吴天用紧紧握着拳头,声音发颤地问:“那、那还有救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