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凉军阵中的董卓一时间惊呆了,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,他目睹了张绣死里逃生的经过,瞠目结舌,也忘记了鸣金。而张济也在张辽斩出那一刀的时候,闭上了双眼,不忍再看。闭着眼睛的张绣,此时犹如跌入万丈深渊,就等待着有人告诉他张绣战死的噩耗。
阵中张辽也没有趁人之危,策马来到张绣面前,将虎威湛金枪扔给张绣,说道:“小子,你可敢留下姓名?”
张绣单手接过来湛金枪,负在背后,一勒住马缰,朗声说道:“我乃武威张绣!”
张辽挥刀遥指张绣,说道:“张绣,我记住你了。如今天色已晚,可敢挑灯夜战?”
“有何不敢?战便战!……”张绣话还没说完,就听西凉军阵中传来阵阵鸣金之声。闻鼓而进,闻金而退。张绣匆匆调转马头,返回阵中。
张辽见状,也是打马回营。并州军中大帐,丁原面带不悦,冷哼一声,责问道:“哼,文远,是方才为何要饶过那小子?莫不是你与那张绣有旧,故而放他一马?”
“主公,辽与张绣没有半点交情,只是觉得此人有些手段,算是个俊杰。故而……”不等张辽说完丁原就打断了他,厉声呵斥道:“既然没有交情,为何阵前纵敌?莫不是你与董卓勾结不成?”
张辽性情耿直,一听这话,单膝跪地,辩解道:“主公何出此言,辽岂会是通敌之人?只是见那张绣少年俊杰,有心为主公招揽,故而饶他一命。”
丁原一看张辽竟然敢还嘴,心中恼羞成怒,冷笑一声:“呵呵,那这么说,是本将的错咯?张辽,两军阵前,你死我亡,你偏在这时心生怜悯?哼,我看你就是与董卓串通好了!来人给我拖出去砍了!”
张辽已经不是第一次顶撞丁原了,丁原这一次也算是秋后算账。
这时,吕布看不下去了,旋即说道:“义父,使不得!文远忠心天地可鉴,岂会通敌?方才文远只是一心为义父求贤,刚才的行为,着实有些不妥。还请义父宽恕文远,让他将功折罪。”
周围众将也是纷纷下跪,苦苦相劝。丁原这才吩咐左右放开张辽,他瞪着张辽,说道:“张辽,若不是众将求情,定斩不饶。死罪可免,活罪难逃。拖出去,领二百背花。”
张辽一声不吭,傲然走出账外,脱去衣甲,趴在长凳上。执行的两个兵卒也是面带难色,说道:“张将军,你可别怨恨我等,我等只是奉命行事。”另一个兵卒也是频频点头,犹如小鸡啄米一般。
“放心吧,我不会怪你们的。只管招呼就是,我受得住。”张辽面带笑容,说道。
二人自然也不会朝死里打,都是用了三分力道。可纵然如此,这二百杖打完,也能让人皮开肉绽,鲜血迸流。张辽硬生生扛了下了,一声不吭,中途几次都疼的昏了过去,然后再被打醒。丁原直到看完张辽挨完二百下,才转身回营。
吕布心中极为难受,毕竟他跟张辽是发小,亲如兄弟。他跟高顺、臧霸急忙走过来,搀扶着张辽。吕布剑眉一蹙,关切的问道:“文远,怎么样?”
臧霸一撇嘴,也是骂骂咧咧道:“娘的,老子跟他们使过眼色了,还打这么狠。不行,我找这两个混账东西去。”说着,就要挑帘出帐。
高顺紧走两步,急忙拉住他,说道:“宣高,你还嫌不够乱啊!”
“不是,这多大点事,就往死里打……”臧霸还没说完,张辽疼的呲牙咧嘴,缓缓说道:“宣高,算了,他们也是奉命行事。不要为难他们。”
吕布从行囊中拿出金疮药,让高顺、臧霸扶着张辽,他给张辽上药。吕布还劝解道:“文远,你这个脾气能不能改改,这都第几次了?少说两句,认个错就行了。义父那个人心胸狭窄,你在这样下去,迟早被他打死。”
张辽咬住牙关,一声不吭,等药上完才说道:“奉先兄,主公如此难成大事,我们不如另投他处……”
吕布赶紧捂住张辽的嘴,说道:“你还说,不要命了!”高顺跟臧霸也是无奈的看了看张辽,相视摇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