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天空中飘下片片雪花,很显然这雪缓缓的下了一夜。整个辽西再一次银装素裹,渝水龙川坞的白马义从营里,丝毫没有被这场大雪所影响。三千白马义从很有秩序的领取着自己的装备,领到新装备的不由有些失落,没有领到的心里还是充满了期待。
这时,一个义从拿着高桥鞍套在了马上,翻身上马。然后在宽敞的马场之中,跑了一圈,自然有了新的发现,以前颠簸的骑行,配上了高桥鞍跟双马镫,稳当了太多了。
这是公孙先走了过来,双手搓了搓手心,嘴里吐出一阵哈气,说道:“弟兄们,你们不要觉得新的鞍鞯没有用,有没有用,今日上了战场,自然见分晓。大家动作麻利一点,赶紧装好鞍鞯,大军即刻出发了。”
见到公孙先的到来,所有白马义从加快动作,不多时,很快的都收拾停当,列队整齐的随时待命。雪花依旧一片片从天空落下,公孙先接住一片,放在手里看了一眼,狠狠的握住这片雪花。然后朗声说道:“白马义从听令,准备出发。”
公孙先、孟兕领着六百名白马义从先行一步,赶往襄平。赵云、夏侯兰、程普、韩当四人也是各领六百义从,埋伏在昨天勘察好的松树林之中。田畴则是带着一哨人马,站在半山腰处,观察整个战场的局势,一旦看到公孙先诱敌前来,就举起黑旗为号,两边人马左右杀出,意在全歼敌军。
田畴带着徐邈站在半山腰,这里山风很大,吹得徐邈晃晃悠悠的,只见他紧了紧身后的厚实的披风,带上了兜帽,躲在一处背风的山旮旯之中。田畴看了看这小子,走了过去说道:“景山,这点风寒就受不住了,他日如何跟随公子征战?”
徐邈看了看田畴,俊脸一红,支支吾吾的说道:“这……这,唉,子泰兄,你自幼习剑,身子骨强硬。愚弟喜欢饮酒,自然不如你啦。”说着
风依旧吹着,一名小校冒着风雪来到二人身前,说道:“两位先生,山下几位将军已经竖起了黑旗,想必是已经准备妥当。”田畴点点头,然后来到一个视角很好的山崖上,迎着风雪往下看。果然,山下的赵云四将依然准备妥当。
公孙先带着人马已经来到了襄平城下,孟兕扛着一面大纛旗,来到城门前叫阵。公孙先带着六百白马义从看着城上的守城兵卒,有汉人,还有乌桓人,纷纷的看着城下的孟兕议论。
孟兕把大纛旗往地上一戳,顿时旗杆子硬生生的撕裂了地面,插入积雪覆盖的泥土之中,稳稳当当,丝毫没有摇晃。旗子是黑底蓝边,上面镶金丝,绣银线,正中间是一匹白马,肋生双翼,四蹄踩着朵朵白云,遨游天际。有意思的是,这匹马的眼睛,用红线绣成。正好与公孙先的赤瞳映衬。
这正是公孙先的创意,意在:天马凌空,俯视众生。
再看孟兕气沉丹田,声如炸雷的吼道:“城上的人听着,我等乃是大汉官军,反贼张纯速速出来受死!”这一声响彻天地,孟兕周身的雪花都被震得四散开来。
公孙先挺枪立马,将寒铁双头蛇放在马鞍桥上,拿出马鞍桥下的宝雕弓,搭弓上箭,雕翎羽离弦而出,划破风雪,朝着城上的旌旗就去了。雕翎羽借着风势,“嗖”的一声就射断了城楼上挂着的“张”字旗。这一箭可吓坏了城上的兵卒,自有人去通报张纯。
孟兕依然是声如闷雷的骂骂咧咧,本来孟兕脾气随和,再加上嘴笨,不怎么会骂人,昨天夜里公孙先让程普、韩当二人好好教了孟兕一番。孟兕看书认字头大,可是学起骂人来那可真快,不但把程普韩当二人教的都记住了,还无师自通的骂了一些自创的。看来孟兕脑子一点都不笨,就是懒。
总之是怎么难听怎么来,公孙先跟六百义从听得呵呵直乐。然后公孙先再接再厉的鼓舞麾下的义从们说道:“儿郎们,给我射,把襄平城上的旌旗都给我射下来。”此话一出,自有弓术精湛的义从拍马往前走了一段距离,他们没有公孙先的本事,只能拉近距离。
“嗖……嗖……嗖……”十几名义从接连射出,只见十数支羽箭追风逐电一般就朝着城楼上射了过去,“嘁哩喀喳”的剩下所有的旌旗纷纷折断。吓得城头之上的所有士卒蹲在城垛下面,不敢露头,瑟瑟发抖。谁都知道,若是刚才射人不射旗,定是一命呜呼。
正在这时,张纯带着丘力居一干乌桓的小王来到了城头,俯视城下的公孙先一众人马,就听下面孟兕什么脏骂什么,再看了看被射落的安定王旗,心中无名火起,大喝一声:“哪位将军愿意替孤擒住狂妄的小儿!!”
只见那楼应声而来,说道:“大王,我与公孙小儿素有旧仇,今日我要报仇雪恨。”张纯一看是那楼,不由的点点头,说道:“好,那楼将军出战孤心甚慰,擂鼓助阵,已壮军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