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刚落,心说糟糕,这绝对会惹怒公孙瓒。这公孙瓒脾气暴烈,岂会受得了自己儿子如此的顶撞。果不其然,公孙瓒怒从心头起,断然喝道:“放肆,忤逆子,我砍了你这逆子!”
“仓啷”一声,利剑出鞘,就要立斩公孙先。刘经等人高呼,大哥不可!可是已然阻拦不及。
公孙先看到利剑,发现刺来的速度如此之慢,都到跟前了,他一错身,就躲了过去。这一躲,让公孙瓒四人大吃一惊。
“大哥,把剑收起来。您还看不出吗?阿邪绝非等闲之辈。”刘经伸手就夺过了公孙瓒手中的剑,放归到剑鞘里。
“是呀,这一剑足矣证实。”李动,乐有同时附和道。
公孙先躲过之后,才意会到,这是真的要杀了自己呀!恶狠狠的扫了一眼公孙瓒,转身飞快的离开了。
这一眼,让在场的所有人毛骨悚然。
公孙瓒也明白,这一剑刺断了他们之间父子情的纽带。
来至后宅,见到了公孙老爷子,讲诉了这一切经过。
“阿邪,不管你是否失口,可忤逆父亲,就是被杀,也不冤枉。”老爷子语重心长的说。
公孙先点点头,没有说话,继续听老爷子说教。
忤逆之罪,在古时是相当严重的罪状,如果按律法行事,斩首是跑不掉了。
这个事情发生以后,公孙老爷子雪藏了公孙先。
公孙府上传言沸沸扬扬,流传最广的就是公孙先企图弑父,刘经以道术降妖,老爷子又以慈悲之力感化,妖邪从此不再现身。
仁者见仁智者见智,老爷子听闻之后,呵呵一笑,继续教导公孙先读书识字,然后传给他一本枪谱,毕竟公孙家以武学立家,家传的双刃枪可是一绝,当年公孙瓒杀鲜卑人扬名,就是此枪法,名曰:蛇腾雾。这双刃枪,就是双头枪,又叫双头蛇,舞动起来,前后呼应,左右逢源,无甚花俏的招式,再骑上战马,更是如虎添翼,战场之上很实用。
时光冉冉,五年过去了。
公孙先五年来除了读书以外,就是研习这本枪谱,招式已然使得行云流水。
冬,漫天飞雪,整个幽州大地都是银装素裹。
别看公孙先年纪轻轻,可是每天都很刻苦的练武,公孙老爷子在一旁看着,老怀大慰,看着孙子,怎么看,怎么好。只见公孙先****着上身,操练完一整套枪法,热汗淋漓,身后传来爷爷的声音。
“阿邪,所谓腾蛇游雾龙乘云,是此枪法最大的造化,其中之奥妙还需你自己参悟。”老爷子说完,转身回屋去了。
“可是爷爷……”公孙先还想问什么,发现爷爷已经回去了。他哪里知道,就连父亲公孙瓒也没能参悟出来。抖出了数个枪花以后,公孙先摇了摇头,径自回房去了。
初春,幽州依然是刺骨的寒冷,不过朝廷来一个火热的消息,就是公孙瓒要出任辽东长史,这就代表了,辽东的兵权可以握在公孙瓒手里了,毕竟辽东太守刘基是个文士,对于掌兵一窍不通。
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,那便是公孙瓒忠肝义胆的陪伴着刘基一同发配往交州,这个需要万分的勇气,并且此举从中无利可图。古代跟一个犯罪的人在一起,很容易被连累的。这次发配能否活着回来真的很难说,可以说公孙瓒是以性命相赠,以表忠心。
不过他们二人相当幸运,因为刘基在发配的途中被赦免了。
公孙瓒因此而被举为孝廉,做了郎,如今由刘基征辟,要做辽东长史。他的势力从此便可染指辽东,他很高兴。
这一日,公孙瓒召集众人议事。门口两名当值的白马义从,白衣银甲,精神抖擞。
公孙瓒正中高坐,刘经手持拂尘,站立身旁。
厅内文武两列,次序落座,左手边武将以严纲为首,依次是田楷,公孙范,公孙越,邹丹,一众人等,右手旁谋士以关靖为首,而后是单经,文则。
关靖作为谋主率先发言:“主公此次升任辽东长史,可谓大喜事,辽东兵马皆可为主公所用,只是辽西乃主公根基,乌桓人又常年犯境,留守之人还请主公定夺。”
公孙瓒面带笑意说道:“士起所言极是,我已请奏刘太守,这令支令一职由纬台出任,士起觉得如何?”
“纬台兄诚然是最妥帖的人选,可再留一员上将以镇乌桓。”关靖说道。
众将面面相觑,很明显,都不愿留守。
公孙瓒也是笑而不语,他很明白众人的心思,好不容易可以出去见见世面了,谁愿意留下呢?
此时,单经插手道:“主公,末将愿与二哥共守令支。”
“好,就以单将军掌令支兵马,辅之。”公孙瓒决定道。
单经为人老实本分,又是公孙瓒心腹,再加上跟刘经又有交情,留下守城正合适。逐项事宜安置妥当之后,公孙瓒一行人就要出发了。
临行前公孙瓒跟刘经来与老爷子拜别。公孙先理所当然的找借口避开了与公孙瓒的相见,可是公孙老爷子不同意,要求公孙先见一见公孙瓒。
“父亲大人,孩儿今番离去,不知何日归还,望父亲保重身体。”公孙瓒跪拜道。
“起来吧,记得多些书信来往。”老爷子如老僧入定一般,也不睁眼。
公孙瓒起身又道:“此番就任,孩儿留下二弟,替我尽孝,父亲有事知会二弟一声便可。”
刘经朝老爷子恭敬的施以一礼。老爷子点点头,也不言语,只是挥挥手,示意公孙瓒离去。
公孙瓒毅然起身离去,这时,公孙先开口,虽然极不情愿,可还是冷冷的说了一句:“父亲保重。”
公孙瓒身体微微一颤,想回头看一眼公孙先,可不知道心中突然想起了什么,便没有回头,大步流星的径直走了出去,只是脸上带着会心的微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