去县衙打刑房人的小报告?不要命了吗?
想起那黑黝黝的杀威棒,钱掌柜不禁又打了个哆嗦。
“我今天是过来不为别的事,就是来要那五两银子的,快拿出来吧。”
“棺材钱?我来问你,你一货卖二主,两头收钱,这是什么道理?关于这事的前因后果,刑房那里已有记录,按照律法上来说,那张欠条已经无效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
齐誉心里一叹,这一切果然是柳荃一手策划的。
她先是以吊唁的名义找到了秦氏,然后说以利害,把治丧的事转给了县衙,舅舅就借机用掉这副棺材,为钱掌柜同时也为齐家抹平这笔债务。
谁知钱掌柜却起了歹心,他想一货卖二主,周二舅不仅没让他得逞,还暗里黑了他一把。
“齐家娘子,你不还钱也行,但你必须站出来为我说话,还我一个公道!否则的话,就休怪我翻脸无情了!”
“呵,钱掌柜好大的气势,你这是在逼我吗?”
“逼你?逼你又怎么了?”
“……”
啥?敢欺负我娘子?
我齐誉堂堂大男人,就真得没点存在感吗?
于是闷哼了一声,就气冲冲地走了出去,手里的菜刀上还粘带着几根新鲜的肉丝。
呃……一时心急,怎么忘记把刀放下了……
“诸位,齐家的当家人可是我!”齐誉郑重地说道。
众人一脸愕然,似乎在说:鬼才信!
但是,阳光下的那把菜刀熠熠闪光,以钱掌柜为首的所有人都是心中一凛。
哗的一声,他们全都后退了几步,动作上整齐统一,仿佛心有灵犀一般。
刀壮怂人胆啊,齐誉见状胆子又大了几分,顺势前进了一步,然后挺起了胸膛。
“齐誉,你想干什么?你可是读书人!”钱掌柜尽量保持着镇定。
“怎么?读书人就该受欺负了?”齐誉长臂一横,把柳荃挡在身后,然后又环指着众人发狠道:“刚才……是谁说要逼人的?”
柳荃眼睛猛然一闪,心里头感觉有点惊呆了,相公怎么变得这么血性了?
一番喧嚷,已经引来了不少围观的邻居。正在午睡的周氏也被吵醒了,她一脸慌张,敲着小棍子朝这走来。
“娘子别怕,等会儿你照顾好娘,其他的交给我来处理。”齐誉回过头吩咐道。
“嗯……”柳荃应了。
齐誉走前了两步,也不说话,只是用眼睛瞪着他们。
钱掌柜更是一脸茫然,素来懦弱的齐誉,怎么这么爷们了?
莫非是他的疯病发作了?
很有可能!
“齐公子,你这什么意思?”
齐誉冷冷道:“棺材钱秦氏也付给你了,你为什么还要过来想逼?你打了一辈子棺材,就不知你自己的棺材准备好了没有?”
“你……”钱掌柜脸色煞白。
“齐誉,你什么意思?是在自我壮胆吓唬人吗?”一个站场的壮汉不以为意,持着一把锄头上前挑衅。
咔嚓!
齐誉咬了咬牙,扬手一刀,铛的一声,那把锄头就断为了两截。
他是真得敢砍呀!
十分肯定,他得疯病发作了,平日里他绝对没有这胆。
“大家快跑,他又变疯了!”话没说完,钱掌柜就蹦了出去,这次过来只是为了出口闷气,并不想把老骨头丢在这里呀。
“我没疯!我是在和你们讲道理!”齐誉更正道。
有拿刀讲理的吗?
于是乎,包括围观的邻居在内的所有人,全都一哄而散。
柳荃一脸含笑,眼神温和地看着相公,她一点都不担心,因为她知道,相公发疯起来绝不是现在的样子。
齐誉眼睛一瞪,手里的菜刀落在了地上。
“坏事了!”
“相公,怎么了?”
“锅里的鱼,可能炖糊了!”
柳荃闻言,噗地一声笑了出来。
他一溜烟跑去厨房,随后便传来了他的一声惋惜。
好好的一条鱼,现在却变成了黑不溜秋的烤鱼。
吃午饭时,周氏依旧不停地骂着钱掌柜,说他为人不厚道,被钱熏黑了心。同时也叹,儿子真的是长大了,可以像男子汉那样为这个家遮风挡雨了。
柳荃也笑了……
娘子笑起来真好看。
不仅人好看,而且还很非常聪明。
她用实际行动给自己上了一课,遇到麻烦事不要一味蛮干,要多动动脑子,利用好手里的资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