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誉接着说道:“现在我的确是拿不出钱,您逼我也没什么用,最多我把这条命赔给您……”
“我要你的命有什么用?我要钱!”
“那钱掌柜如果信得过我的话,不妨宽限我些时日,到时我连本带利把钱一并送到您的铺子里。”
说着话,齐誉环顾了四周,然后走到墙角捡起半截青砖,递给了钱掌柜:“如果掌柜的不答应,那就给我一砖头吧,就权当是抵了您的棺材钱了。”
齐誉把脑袋伸了过去,一副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的架势。
钱掌柜:“……”
话都说到这份上了,钱掌柜也没了主意。
怔怔盯着齐誉递过来的砖头,最终只能长叹一声,摆了摆手,说道:“罢了罢了,就给你十天时间,如果十天时间到了你还给不了钱,到那时候就别怪我不讲邻里情谊,翻脸无情了!”
“多谢钱掌柜。”
齐誉松了口气,笑着感谢。
作为一个不擅交际的理工男,做出刚刚的举动时,他心里也充满了紧张。
好在,最后的结果不错,争取了十天的时间。
“哼!”
钱掌柜冷哼一声,不理会齐誉的感谢,转身离去了。
只是心里多少有些疑惑。
这齐家相公不会是被水鬼给换了吧?
想到这里,钱掌柜的脚步又加快了一些。
看着钱掌柜走远,齐誉扔掉了手里的砖头,转身看向妻子柳荃。
虽然是一身农妇打扮,脸上也不施任何粉黛,但依旧能够看出来是个容貌姣好的女子。
记忆里妻子是个温柔聪慧的女子,但因为原主的不争气,才渐渐让这温柔多了几分凶悍。
若是换做以前的柳荃,是根本不可能和钱掌柜说出那番话来的。
叹了口气,齐誉对前身越发鄙视起来。
自己前世作为一个单身狗想讨老婆都讨不到,结果这家伙竟然守着这么一个漂亮的媳妇不知道好好珍惜,整天里就是疯疯癫癫,做着科举高中的白日梦。
“娘子……”齐誉轻轻叫道。
柳荃的身体微微一颤,看着齐誉的眼神里多了几分诧异。
吃错药了吗?
还是被水鬼换了?
齐誉问道:“怎么了,干嘛这副眼神看着我?”
“没事。”
柳荃摇摇头,转身就朝堂屋里走去。
堂屋,又叫做正堂,是古代百姓房屋的客厅。
屋内布置简单,一张陈破的瘸腿方桌,两条小板凳,狭小简陋。
齐誉跟进了屋,见娘子有些走神,对自己的轻唤没有留意,只得提高了些声音说道:“今天是不是把你吓着了?”
柳荃淡淡嗯了一声:“命是你自己的,以后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,我听说那条河里真得淹死过人。”
“我也是一时犯浑才投了河,以后保证再也不会了。”
“嗯。”
柳荃依旧冷漠,也不抬脸看他,手里忙活了几下,把一块包布对角系好,然后就挂在了肩上。
<bB/> “包裹?”齐誉一怔:“娘子这是要到哪里去?”
“去接娘。”
循着记忆,齐誉朝东侧的房间望了一眼,却见床榻上的旧棉被叠得齐整,唯独不见了老人的身影。
母亲周氏视力不好,几乎就是个睁眼瞎,和后世的白内障有点相似。平日里,她除了在院子里小范围遛遛,大多数时间就是躺在床上休息。
齐誉有点困惑:“娘……她人呢?”
柳荃轻轻道:“你出事以后,姐姐就赶紧把她接走了。”
原主有个姐姐叫做齐兰,五年前就嫁了人,婆婆家就在不远的东村。
好女不远嫁,对于找亲家,周氏把这条放在了首位。
姐姐把娘接走,也是怕老人家伤心着急,以免再生出个好歹来。毕竟白发人送黑发人,是任何一个母亲都无法接受的。
“还是我去接吧,你也累了,还是在家里歇会儿吧。”
“……”
他不仅勤快了,还变得和气了。
莫非真是……
柳荃不敢再想,心里也有些彷徨起来。
“那好,我去了。”
齐誉留了个微笑,一把抢过包裹就出了门,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妻子诧异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