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人最多不过百年,有史以来最长寿的是万佛山的桃木禅师,他活了一百二十多年,现在也已经圆寂。
怎么可能有人能活三百年。
……
龙虎山上,枯坐着的女子好像有所感应。
她刚刚好像听见有谁在说自己的道号,于是转过头去看向了一个方向,那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夏知蝉和姜沁的方向。
随手扯过来一片云朵,揉捏了几下就丢向了那个方向。
……
“你师父要真是‘玄’字辈的,那岂不是比张太玄还要高上不知道多少辈,被满山弟子称呼为太太太太太上师叔祖……”
夏知蝉一脸好奇的转过头去看还有些茫然的姜沁,后者表示不知的摇了摇头。
“哈哈,那要是真的,岂不是个三百多岁的老妖婆……”
还没说完,就感觉从天下落下来一滴雨水。
啪!
雨点都是从上而下,只有这一滴是斜着飞过来的,好巧不巧的直接砸在了夏知蝉的脸颊上。
啪的一下,像是被人打了个不轻不重的嘴巴。
“嘶——应该不会是真的吧。”
夏知蝉擦了擦脸上的雨水,心有余悸的抬起头来,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。
“咳咳,那个……老——不对,姜沁的师父啊,一定也是个很好看的人儿吧。”
姜沁点点头。
“一定是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,像是仙女下凡一般……要不然怎么能培养出来姜沁这么好看的弟子呢。”
道门为了防止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,规定男道士只能收男弟子,女道士只能收女徒弟,除非是确定了道侣关系的男女,否则连居住的地方和修行的道馆都是分开的。
夏知蝉其实是为了夸很可能真的活了三百年的姜沁的师父,但是也随口说了一句姜沁好看。
姜沁不知道夏知蝉的想法,以为他是在夸自己,一时间羞红了脸颊,握着油纸伞的手忍不住用力,差点把木制的伞柄捏碎。
远在千里之外的山巅上,女子好像听见了夏知蝉水平不高的恭维声,微微的露出来一抹很淡的笑容。
“应该听见了吧……”
夏知蝉看向伞外面的天空,现在没有雨点突然的砸了过来,也不知道那位到底是听见了还是没有。
三百年前无涯子的徒弟,别说夏知蝉不敢得罪,就是他的老师那位年纪轻轻就入了知天境的困龙山之主,估计也不敢轻易得罪。
“想不到,你的身份还挺特殊……那为什么张太玄让你下山来处理江城的事情?”
夏知蝉张口闭口都是直呼龙虎山掌教张天师的名讳,他从来没有觉着不妥,也是因为他曾经见过那位名满天下的张天师,也没留下什么深刻的好印象。
“是师父让我来的。”
姜沁说着,悄悄摊开自己的左手,由师父亲自写下的那个字还清晰的存在着,也不知道当初师父是出于什么想法才写下的。
这个字,到底跟自己眼前的这个男子有没有关系呢?
也许师父的意思是等到夏天她才能够回山,或者是别的什么意思,总之不一定就跟夏知蝉有绝对的关系。
“你师父……”
夏知蝉心里一动,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了,想要抓住却又没能抓住,他正皱着眉头苦想。
手里的鱼线又一次绷直了。
青竹鱼竿一点点的被压弯,鱼线落下去的地方泛起来阵阵的涟漪,虽然在被急促落下的雨点不停敲击的湖面上并不明显。
等到夏知蝉觉察出来的时候,手里的鱼竿都快要落进水里面了,他只能是猛地站起身来,双手紧握鱼竿。
“有鱼上钩了!”
鱼线绷直,青竹鱼竿被扯着压成了几乎半圆的形状。
油纸伞本来就是一个人用的,姜沁为了把两个人都遮住,所以跟夏知蝉站得很近,在后者突然站起来的时候,她只能下意识的往后撤了一步。
没有油纸伞的遮挡,密集的雨点再一次落到夏知蝉的身上,把他单薄的棉衣尽数打湿。
“呀!”
夏知蝉用力的跟水下的力量较真着,他这一次清晰的感觉到绝对不是石子被勾在了什么地方。因为如果是被勾在了什么地方,即使你不拉,鱼线也不会往下沉。
现在不一样,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跟自己角力,通过纤细的鱼线跟自己争抢着鱼竿的主动权。
砰!
南二选的鱼竿比夏知蝉的那一根要好,所以这一次是鱼线断开了。
夏知蝉整个人失控的倒了下去,把身后的姜沁也一起砸倒了,他最后努力的转过身来,双手撑在两旁的木板上。
跟女子近在咫尺的面对面着。
雨还在落下,把姜沁的衣服也尽数打湿,两个人湿透的衣角黏塌塌的粘在了一起。
“姜沁……”
夏知蝉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,他盯着女子有些不知所措的双眼,一字一句认真的说道:
“我可以……采补你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