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昊等的人,是花想容。
更准确地说,杨昊等的,是十二楼。
当日在柳镇外与十二楼试剑一番之后,杨昊便动了爱才之心。
十二楼这些楼主,不仅身手高强,更有侠义之心。这样的人才,如今的宁远用得上,将来的宁远更加用得上。
根据洪老蔫传来的消息,七日之前,花想容和另外三名楼主,包括那名被称作大哥的领头之人,已经乔装打扮,进入宁远城。
这七日间,花想容等人不仅在宁远城内多有走动,亦曾出现在雁门关附近。而且,这七日间,又有几人前来与花想容等人会合。
近三日,花想容曾多次暗中流连于侯府附近,似有与杨昊接触之意。
只是,杨昊一来有太多的事情要做,二来也是希望花想容等人能够再多看看,多想想,故而佯做不知,于有意无意之间避开了他们。
但是,今日,杨延平腿伤已愈,杨昊自己也出征在即,觉得是时候与花想容等人见一见谈一谈了,在出征之前将他们先安置好。
是夜,任重将几名神秘的客人带入侯府,径直进了杨昊的书房。约莫一个时辰之后,这些神秘的客人自侯府离开。无人知其来历,亦无人知其身份。
几日后,简放等宁远要员的身边,多了一些生面孔。
同样是当晚,一支数千人的骑兵队伍如同从平地里冒出来的一般,行至距雁门关不足二十余里的地方临时驻扎下来,整装待命。
这支队伍不仅冒出来得非常突然,其驻扎之地也甚是隐秘,驻地的防卫更是森严。队伍驻扎之所,方圆十里之内,无人能靠近。好在,此时乃是战时,宁远军队多有调动,而且事涉军机,倒也没有人起什么特别的疑心。
次日,一大早,匆匆用完早餐,常远便又登上了雁门关的城头。与他一起登上城头的,自然少不了宁不缺宁大将军。
与昨日相比,今日的宁大将军,身上多了点儿东西。
一块纱布。
不大,不小,刚好盖住了宁大将军的半边脸。
“常小子,你说,牧天豪这老小子今天会不会还玩儿命?”从昨晚开始,宁大将军对常远的称呼就变了。
因为面部受伤,宁不缺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怪异。
常远看了宁不缺一眼,一阵头大。
开战之前,国公爷和侯爷夫妇可是再三交待过,绝对不能让宁不缺在此战之中受到任何伤害。这下可好,开战第一天,宁不缺就挂彩了,而且还是伤在脸上。关键是,这要是在战事极为惨烈的情况下拼刺刀给拼的,那还勉强说得过去。但是,昨天是一场绝对的大胜仗啊!
“大将军,您可不能再冒险了!不然,我真没法儿交待啊!“常远用近乎恳求的语气道。
“怕啥?这伤赖我自己。回头你们侯爷要是怪罪下来,我兜着!“宁不缺满不在乎道。
常远闻言,更加无语。
这伤可不是赖你自己么?
你说你一个大将军,非得跟对方的一个登城卒较什么劲?咔咔咔让弟兄们把他放倒不就行了?还非得自己上去跟人单挑。
你是单挑爽了,可也挂彩了,而且就差那么一点儿就被人给开瓢了。
“好了,行,行,行!老子听你小子的,绝对不再冒险了。“见常远一脸无语,宁不缺道。
“大将军,这可是您自己答应的,不能反悔啊!“常远道。
“嘿,你小子蹬鼻子上脸是不是?咋地?还要老子给你小子立个军令状不成?“宁不缺瞪眼道。
“那倒不必。谁不知道大将军您一口唾沫一个钉。“常远直接扔了一句话将宁不缺套住。
宁不缺哼了一声,看了看雁门关远处的情形,说道:“这些狼崽子不会被打怕了吧?这时辰也不算晚了,怎么还没有半点儿动静?“
“牧天豪昨日吃了那么大一个亏,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“常远道。
宁不缺正要再说话,忽然转过头,朝身后的城墙阶梯看去。阶梯上,一名副将正飞奔而上,神色很是激动。
“何事?”待那副将奔至身边,不待其开口,常远便问道。
“禀将军,国公爷和侯爷一行正朝雁门而来!”那副将脸上的神色愈发激动了。
“国公爷和侯爷来了?到哪儿了?”常远的神情也变得激动了。
“禀将军,距离雁门不足三里之地。”副将道。
“走,迎迎去!”常远二话不说,拔腿便走。
“欸,常小子,你等等老子啊!”宁不缺赶紧跟上。
二人下了城墙,翻身上马,朝着宁远的来路便一阵疾驰。
不足三里地的距离,几个扬鞭之后,常远和宁不缺便遥遥看见一队骑兵护着三驾马车迎面而来。常远瞧得清楚,众骑之中,杨昊亦在列。
飞速奔至近前,常远翻身下马,奔至杨昊马前,正欲见礼,杨昊也已跳下马来,伸手将常远止住,笑道:“常将军,您是此战主将,就不必对我这么客气了。”
常远抱了抱拳,问道:“世子,国公爷和侯爷也来了?”
“常远,这第一仗,你打得不错。”第一驾马车上,车帘掀开,杨弘义走了下来。
“末将常远,拜见国公爷!末将甲胄在身,请国公爷恕末将失礼之处!”常远连忙躬身道。
杨弘义呵呵一笑,看见宁不缺,眉头微微一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