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嵩打了个呵欠,不悦说道,“天色将黑,怎么还不停下歇息,准备过夜啊?”
“大人有所不知,还有两个时辰路程的南武阳即为我兖州辖地,我等可加快行程,到那再歇息。”
曹嵩有些不高兴,“众人赶了一天路都乏了,哪还能赶夜路。”
应劭担心道,“大人,您这百多车家财实在醒目,徐州兖州还有不少盗贼反叛的余孽,实在危险万分,还是赶到南武阳再歇息为好。那里有我军兵卒,可加派人手,一路保护大人到东郡。”
因为要进到琅琊,陶谦给出的条件是不能多带兵卒。所以应劭只带了一百多人。而南武阳屯驻有曹操军的兵卒。
曹嵩冷哼道:“匪类不是给孟德给剿灭了么再着这两百多兵士是摆设么?”
说着,在曹嵩坚决要求下,车队就地安起营帐,埋锅造饭。
入夜,出了守夜的兵卒,其余人等都进入梦乡。
几个兖州兵也正围在火堆旁拉家常。
“你们说正旦会不会发肉食下来啊?”
“好像会有,俺听说每人还有一罐子酒呐!”
几个兵卒咂咂嘴,一副向往的样子。突然地,背后窜出几个人影。
“呜呜!”几个兖州兵被用绳子勒住了脖子,渐渐地几人都断了气。
接着车队的营地大乱,徐州兵杀了哨兵后,开始剿杀其余的兖州兵。一时间营地里大乱。
远远地,开来了一支三百多人的兵马。配合着那些兵马。领兵的正是张闿等人。
除了应劭在几个兵卒保护下逃脱,曹嵩一众家小五十多人,在慌乱中被徐州叛军抓住,纷纷绑上了推到了营地中间。
张闿等乱兵首先查收了那些马车上的财货,确认无误,再次装了车。
“这些人怎么办啊?杀掉还是放掉?”那个牙门将问道。
张闿也好生犹豫,抢了曹嵩财帛后,必定要亡命他乡,受到曹操通缉。这杀不杀曹嵩干系不大。
那个牙门将看向营地中间曹嵩等人,特别是那些女眷,他淫笑道:“兄弟们许久没有开荤了,何不爽一番再做计较?”
张闿本不想多事,但一看到女眷中,曹嵩那尚且有几分姿色的小妾,邪火不禁燃起。
张闿快步走上前,踢开阻挡他的曹嵩的儿子曹德,然后将曹嵩的小妾抱起来,径直进了一个营帐。
徐州乱兵看头目这样做,商量之下,纷纷狞笑地走向了那些女眷。
看着淫笑着扑向女眷的徐州乱兵,看着不住悲泣的家中女眷,曹嵩声嘶力竭骂道:“畜牲,畜牲啊,你们不怕老天报应吗!”
曹德虽然被绑着双手,但他奋力用身体撞开一个,扑向她妻子的徐州乱兵,“我大哥是曹孟德,不会放过你们的!”
“曹操算什么,他再厉害,能来这里救你吗?”一个乱兵抽出环首刀砍向了曹德。
但那个牙门将赶紧拦住了他,“你干什么!没有说要杀他们。”
“知道,不过吓吓他们而已。”
说着徐州乱兵继续着那丧失人性的勾当。
许褚带着五十虎卫就蹲在远处的山坡上,他们目睹着乱兵的暴行,但他们眼中只有那如同空中寒风般的冷漠。
经过严酷筛选、训练出来的一众虎卫,已是纯粹的杀人兵器。在他们的观念里,只有任务。再者这种勾当在战乱频繁的年代并不少见,西凉军就是如此。
半个时辰后,曹家女眷的哭诉声、惨叫声、悲鸣终于渐渐微弱。曹嵩等人也骂累了,都疲软无力,两眼无神地瘫坐在冰冷的地上。
张闿神情得意地走出营帐,他轻蔑地看着曹嵩等人,出身卑微的他痛恨那些权贵。
“张都尉,真的不要宰了他们吗?”
张闿想了想,终究摇了摇头,“想起来此事当真有蹊跷,一月前送那书信,告诉我等曹嵩去兖州,并带有不菲财货,还让我等安排人手进入护送曹嵩的车队的那个人是谁,咱们现在还不知道。”
张闿手下一个都伯会意道:“是有人想借咱的手除去曹嵩?”
张闿眼神阴毒中带有狡狯,“我等不知道那人的图谋,故不要将这件事做绝了才好。”
那都伯和几个头目也赞同,“我等擅离驻地,曹操、陶谦他们查起来肯定知道是咱们干的,杀不杀无所谓。”
张闿回首看了看后面营帐,淫笑道:“再说让他们活着,让他们到死也要带上绿油油的帽子”
一众乱军纷纷大笑,收束好车马后,就朝回头的方向赶路。
因为袁熙的一番作为,历史终究没有按原先的方向走动。
乱军走了一刻钟时间,官道边的营地一片肃静,只有空中呜呜的北风声。
曹德挣扎着爬到曹嵩面前,他转过身去,试图解开曹嵩身上的绳子。
突然地,传来“踢踏”的马蹄声,约莫五十骑冲到了营地。
曹嵩等人惊惧地看着那闯入的骑士,他们都一身黑衣,连脸也蒙上黑布。更重要的是,黑衣骑士手中那散发寒芒的兵刃。
一声哨起,五十多黑衣骑士翻身下马。他们不顾曹嵩等家眷,还有被俘的几十个兖州兵的惊叫,见人就杀。
一众黑衣骑士杀人手法极其利落,用环首刀窄长锋利的刀尖,刺进了瘫坐在地上的人心间,再一抽拉,一条性命顿时消失。
曹嵩惊恐哀嚎着,但刀尖还是无情地刺向他胸口。
整个屠杀持续了半刻钟,营地里包括那些被蹂躏得奄奄一息女眷在内,所有人皆没有了半点气息。
回费国的一个山坳里,张闿等人正赶着马车,虽然他们不做言语,但都掩饰不住心里的激动,这百车的财货数目不小。
骑着战马奔走在最前面的一个乱兵,也正幻想着分到财货后的花销。另一个乱兵却正在回味,方才那曹嵩小妾的风情。
“嗖!”一支冷芒瞬间洞穿那个乱兵的眉心。而后面的人看到他落下马,都没有反应过来。
“嘀嗒”的马蹄声响起,五十虎卫策马冲向了四百多徐州乱兵。
一众虎卫皆是冀州军中精锐,并且经过各项严酷的训练,都有武将级别的水准,跟那些陶谦收降的阙宣降卒根本不在一个档次。
马不停歇,一众虎卫每个人都能左右开弓。虽然是骑射,但准头比之在地上射也毫无偏差。
乱兵惊慌,纷纷躲到马车后面。
待一众虎卫射了四轮箭后,他们抽出特制的马刀、长戟,一边疾驰一边砍杀乱兵。
张闿不住咒骂,果然是被算计了,他赶紧让手下将马车结成一堆,好抵御骑兵的冲击。
五十多虎卫将乱军从头到尾,冲击了一遍。再从尾又杀回头。
张闿恨恨地让下属再次全部抵挡在前。一众乱兵没有等,虎卫再次冲杀过来,就将马车推到前面抵挡。
正在张闿以为稳住阵脚时,马蹄声又响起。这次是从曹嵩那营地方向来的。徐州乱兵震惊,以为是兖州军救兵来了。
许褚带着五十虎卫,将痕迹清理干净后,赶紧策马赶上来,和另一半虎卫夹击乱军。
许褚没有用那标志性的刀,而是用了一柄短刀。他一马当先,狠狠劈开几个乱兵的头颅。
经过这番冲击,车队顿时大乱,再也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。
单兵或者小队配合作战正是虎卫的强项。他们各自配合着击杀徐州乱兵。
两刻钟后,乱兵终于抵挡不住影卫的攻击,有了两百多人阵亡,剩下的出现了向费城方向逃跑的兵卒。
张闿一边叫骂,一边抢来一匹战马。他知道这样下去全部四百人都会被杀,他趁着乱战,躲过虎卫反方向地向曹嵩的营地逃去。
许褚眼尖,看到有个将领反方向逃走,于是追了上去。
张闿逃的急,听到背后有追兵,慌乱中取出弓,转身胡乱射了一箭。
许褚根本不加理会,再近一点距离后,一支短刀脱手而出,将张闿的脑袋打得迸裂。
待许褚赶回,剩下的乱军一百多人已经投降。许褚示意副将伺机行事,自己又带上四十骑追击溃逃的几个乱兵。
副将会意,将缴了械的一百多乱兵集中一起。然后五十虎卫纷纷上了战马。
乱军有的不知所以,但有的惊醒过来,“他们是要斩尽杀绝啊!兄弟们逃啊。”
话没有说完,虎卫就突杀上去,片刻就将一百多徐州乱兵斩杀。
等许褚回来后,一众虎卫又开始打扫战场,将徐州乱兵的尸首堆砌在一起,然后浇上油脂,开始焚烧。
此次交战,虎卫阵亡了十多人,剩下虎卫在许褚的带领下,向蒙山进发。除了每人能携带的金银珠玉,其余的财货寻个山地将埋了,然后从小道折返青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