遗憾的是,这份强大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测试对象,让自己清楚距离那个作为目标的花板还有多远。
而那个始终可见,被视为巨大威胁的花板,就是芬曾经引为屠神助力的外神。
在之前的排序中,没有将外神排进自己的强弱序列里,是因为芬很清楚,双脚必须立足于大地之上,或是靠着土地恩惠维系生命的生灵,跟那些存在就不是同一个档次的。
就好像不会有谁将凡人和神灵放在同一个秤上做比较。人家对目标是脚下这块土地,而不是附着在这块土地上的寄生虫。
这样的法虽然很伤自尊。但不论是过去接触的经验,或是跟随那个男人所学到的知识,都让芬对于外神力量的层次,有着非常清楚的轮廓。
是的,至今也仅仅是知道’轮廓’而已。假如芬真对外神有通盘的理解,必然丧失敬畏心。正是因为仍有未知,所以还存有敬畏。
迷地虽然没盈请神容易送神难’的法,但是作为亲历破除信仰的芬,非常清楚这种纠葛于人心之中的’念头’,是多么难处理的。比诅咒在灵魂中所留下的印记更为深刻。
恶魔也好,神灵也罢,甚至是外神,祂们所表现出来的力量只是属于祂们的一部份。真正棘手的,还是那些看不见、摸不着的玩意儿。
之所以大部分人没有这样的认识,就只是因为他们的水平接触不到那样的高度而已。没有见过,并不代表就不存在。
今之前,芬从没想过去主动招惹那样的敌人。因为遇到这样的敌人,不论打得过或打不过,都是麻烦。
假如只是自己被种下印记,那也就算了。牵连更多无辜的话,收拾善后就像是场灾难。最主要是不收拾,就连自己身上的印记也会在其他饶影响下壮大,变得难以压抑。
事涉神灵之上的处置,从来就不是一人一物能够简单处理的。这也是为什么芬没有因为自己的好奇或好胜心,重新接触那些被昔日的自己放逐的存在。
但假如是一个接触到同样的力量,又同是灾之上的人成为对手呢?
打从一开始,芬就没有想过要把那个男人’救’回来的想法。
救是不可能救的,至少芬不知道把他救回来的方法。就是芬自己的自救手段,也不是什么人都能用的。
操作流程大致可分为几个步骤,首先摧毁一切跟外神有关的遗迹与事物,然后用暴力压制相关的信仰与知识传播。
等到外界已经不存在跟外神有关的认知后,就可以着手处理自己身上的印记。只要死上一次,等印记从自己的灵魂中化消,然后再复活,就能算是彻底摆脱外神的影响了……应该啦。
在那个男人身上重复这一套?这是要让自己自杀?得了吧,芬可没有这样的觉悟。所以只能选择另外一种不那么完美的做法,也就是共存。
被外神所侵蚀的人只会有一个下场,差别在于他还能剩下多少自己。从过去这个男融一次接触不可名状之物的残肢开始,两者间就有了千丝万缕的牵连。这点认知芬还是有的。
只是那时这个男人没有什么变,除了会把那些怪东西看成某种很吸引他的事物外,表现和过去没有什么两样。
这种最浅层的影响,芬还是见过的,所以她并没有强硬地出手干涉。现在回想起来,这个男人从那之后的种种作死花活儿,或许原因就是那时埋下的。
这份影响在今,毫无疑问是加深了。但是具体有多深,芬却有些拿不准。
这种时候,身为外饶她,最好的方法就是让眼前这个家伙忙碌起来。有可能这个男饶原始意识,会在外力介入的磨耗下消失殆尽;但也有可能因为与现实的最后一点连结,保留更多下来。
反正就是不能让这个男人无所事事。谁知道接触到那股力量的他,会深入到哪个形而上的世界去。而跟现实的连结愈深厚,就有机会让他保留更多和这个现实有关的部分。
这份连结,可以是那些跟他有关系的人温情喊话,不管是友情,还是爱情。
也可以是往死里打!痛揍他一顿。只要他的肉体不想死,必然会反抗。
那么在反抗的过程中,他也会将记忆中所学的一切,完完整整的发挥出来。只要外界的压力足够大,不愁他不拼死反抗。
芬不觉得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的重要性,会大到温情喊话的方式能起作用。那么自己帮得上忙的方式,也就是逮着对方往死里揍了。
这一点,很让人无奈。但面对这个既可以测试自己实力上限,又可以帮到对方的方法,芬没有理由去拒绝。不是吗。
一直凝视着沉默不语的男人,总是不苟言笑的前魔王,如今露出一张邪魅的笑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