尽管芬对于可能发生的状况有所推论,但没有充分的证据支持,她也就决定不说。
按照某人时时刻刻挂在嘴上的科学作法,大胆假设,小心求证。任何机率太小的可能性,当成笑话乐呵一阵,有个心理准备就够了。别太认真,认真就输了。
不过依某人任何风吹草动就担心受怕的模样,芬觉得还是不要给自己找事了。嘴上说得豁达,心眼儿小得跟老鼠眼睛似的,讲得就是这种人。
在她的判断中,最大的可能性还是什么都没发生,事情就顺顺利利地推动。有如此底气的理由,当然是源自过往的经历。
她当初想借用外神的力量除去旧神,可不是瞅几眼,就让对方暴怒,下来杀神的。
而是利用一连串的布局,撩拨旧神觊觎外神的力量。并制造有旧神藉由这股崭新的力量,吞噬其他旧神的局面,从而引起其他旧神的戒心与贪心。
最终前期死掉的旧神,与其说是被降临的外神打挂,不如说是祂们飞蛾扑火,自己去找死的。
过程复杂且危险,芬自己也彷佛是行走在悬崖边缘。所以在她自己的势力,即新生的黑暗军团足以凌驾于旧神之上后,在打压旧神信仰的同时,顺手将外神的影响一并消除。
明知道这些东西不那么好打交道,但也不是轻易能挑动的,所以芬一直都对某人的小心翼翼感到不以为然。
真当外神都闲闲的,你一只小虫子不经意地扫过一眼,都能刺激对方敏感的神经吗?
认真说,芬很想叫某魔法师撒泡尿当镜子照照自己。脸长得也不大呀,怎么就有大头症了。
不过当芬看到某人出现的时候,还是吓了一跳。因为头真的大了一圈。
定睛一看,就又觉得不意外了。因为走来的某人,脑门上顶着红花史莱姆,看起来像是已经放弃把对方从自己的脑袋上扒拉下来了。
穿着天蓝色蚁天儒袍的某人,手摇阴阳珍珠羽扇,精神饱满,双眸目光内敛,昂首阔步,颇有几分大儒的风采。假如没有头顶一只史莱姆的话,芬可能都要为这样的形象着迷个几秒钟。
但是看着红花史莱姆勉强维持住形体,可是依然挡不住水滴型身躯的下缘,有膏状物沿着某人的脑袋往下流。每每流出一丝,就又被吸回去。像极了不知道擤鼻涕,只知吸鼻子的孩童。
这副滑稽的模样,让芬忍不住噗哧一笑。随即问道:」我还以为你不喜欢那个小东西──」指着自己脑袋的位置,」──待在那样的地方。」
将羽扇插在腰带上,林无奈地说:」我现在一样是不喜欢。但后来发觉,不怪它老往别人的脑袋上趴。因为它跟别人交流的方式就是读取脑电波,没有比这个位置更接近大脑的了。除非可以忍受它往鼻孔眼眶里钻,直接覆盖在大脑皮层之外。」
」所以这是放弃跟它抗争了?」芬问道。
林果断地答道:」不!只是因为接下来的事情很重要,所以暂时妥协而已。」
芬对于某人看似认真的态度,没有太多表示。在正事上不马虎,甚至有些固执,算是这个男人为数不多的优良品德了。
尽管固执是执着于自己的想法,而不是憋着劲把事办好,这一点颇让人气恼。但也真的无法要求更多了。
两人一同待在深渊侧门之双塔的三楼,在能量池前调出水镜术屏幕,做最后的检查。顺便交流着彼此的注意点,互相提醒。
但事情毕竟是以林来主导,整套系统也是由他设计。所以在交流的过程中,林说得多,芬说得少。仅有的几句也只是就不明白之处问个详细而以,芬背地里的打算并没要说出口。
匣切们所负责的第二道保险,本就是以惊喜的方式展开。芬
所做的准备,倒是有跟匣切们提一嘴,避免它们在时机上没办法跟自己配合。其余就不说了,依旧维持神秘。
两人在确定好各自的分工后,就一同转移至塔顶。
巨型的天文望远镜就如记忆中,老家各处的天文台一样,巨大的镜筒仰望天际,希望从中可以窥探到宇宙的奥秘。只是在这里,目镜中仅能看到深渊的厚厚云层,灰茫茫一片。
作为保险的外挂装置,由芬所提议,匣切们命名的超复合魔法发生装置──荆棘皇冠就如同围墙一样,硬生生将深渊侧的魔法塔拔高半层楼的高度。
其实荆棘皇冠在建造的时候,一度引起定居于易市,人与恶魔们的恐慌。
……说是恐慌,在某人看来,有不少是属于借题发挥的。倒不是真的对魔法塔的改造有什么意见,或打从心底的惧怕。
而且林也早就不是门之双塔建立初期,各种作为都保持着胆小谨慎的心态。生怕魔法塔表现得太过强势,吓跑了来易市定居的人或恶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