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伙计有些小声的问道:
“江公子,容小人多嘴,先前在门口和您说话的……”
江笑书瞪着双眼,大声道:
“我问他药店怎么走,他给我指路……怎么?那是你朋友么?”
伙计连连摆手:
“不不不,只是……”
“哦!我明白了,”江笑书恍然大悟:
“你先前被我摔了几下,心中记恨,想叫上那个小子打我一顿是吧?哼!你不妨试试看,别看那个小子高大得紧,我来一个打一个,来两个打一双……”
“不敢不敢,公子爷误会了,”那伙计见江笑书确实不认得王劲威,便安下了心,连忙跑去药柜抓药了……
片刻后,伙计已将药材包好:
“张公子,各类药材各一两,一共是四两七钱银子。”
江笑书掷出一块五两的银锭,伙计接下,正欲找兑,却见江笑书瞪眼道:
“干什么干什么?本公子打不起赏么?拿着去!记着,以后本公子常来,给我机灵点儿。”
“是是是……”伙计接过银子,喜上眉梢,不住道谢。
江笑书提起药材,便转身离去,走到门口时,他心中默数道:
“一、二……”
“公子爷!”那伙计的呼声此时恰巧传来,只见他一溜烟跑到了江笑书面前,笑着抢过江笑书手中的药材:
“送药这种小事,哪里用得着您亲自动手?小人脚程快,替您走一遭吧。”
看来他还是不放心江笑书,怕江笑书买了药材转手拿给王劲威。
江笑书嘴角一翘,坦然的递过药材:
“哼!小子倒还有心得紧,拿去吧,到了后门,交给衙役就好了。不要多嘴,明白么?”
“得勒!”
一炷香后,后巷柳树旁。
“这……”王劲威目瞪口呆的看着满满一提药材,心中欣喜万分:
“江公子?他们怎么愿意卖给你的?”
“哈哈哈哈……”江笑书得意的大笑,随后便将自己假装脾气暴躁的权贵“张谦君”,唬得伙计战战兢兢,随后又逢场作戏、恩威并施,骗得对方乖乖抓药的事说了。
“我有一件事不明白,江公子你为什么要用张谦君这个假身份?”
“嗯……这是江湖中的手段,就不便细说了。”江笑书心虚的挠了挠脸。
王劲威也不追问,可是他仍是疑道:
“那这药此刻应该在他手里才是,怎么会……”
“切!我是什么人?这些没有武功的小伙计,我把他内裤偷换成一块抹布,他都发现不了的。”
见识过江笑书武艺的王劲威深以为然的点点头,可随后他又一拍脑袋:
“哎哟,坏了。”
“什么坏了?”
“江公子你把药材偷换了过来,那伙计送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去县衙,岂不是要吃板子?”
“不不不,”江笑书得意的弹了弹头上龙须:
“他非但不会吃板子,还会被好好的夸赞一番呢。”
“这……我不明白。”
“嗨,走着瞧吧。”
…………
回春堂伙计走在去往衙门的路上,心中一阵嘀咕:
“方才那个张举人好凶狠,一言不合便摔了我好几跤……唉,不过这也怨我,被王劲威那个龟儿子弄得疑神疑鬼的,见到客人都冷着个脸,这不险些得罪了人家么……不过张举人凶是凶了些,但出手倒是阔绰得紧,一下打赏了我好几钱,啧啧啧,真是不小的数目……嘶,张谦君张谦君,这个名字是不是在哪儿听过?”
胡思乱想之际,伙计已望见县衙的后门,他走上前去,却被两个衙役拦住了去路。
“干什么的?”
“两位差爷,这是张公子命我送来的,说交给你们二位。”说罢,伙计将已被掉包的药材递了过去。
“什么张公……”衙役接过药包,打开看了一眼,便立刻掩上,随后他换上一张笑脸,拍了拍伙计的肩膀:
“哈哈,我想起来了,确实有这么回事,好兄弟,办事真讲究,真是麻烦你啦。”
“差爷言重了……”伙计受宠若惊,连声道不敢不敢,可心中却嘀咕起来——这些当差的平日里见了老百姓都恨不得抬鼻孔看人,怎么今天这般客气?
伙计离开后,另外一个衙役凑了过来:
“是什么东西?这样高兴?”
拿着药包的衙役揭开了药包一角——只见原本十余两重的药材,已全换成了几乎等重的白银,再填充稻草,无论外观质感,都与原本别无二致。
“这个张公子,什么来头?”
“管他呢,反正是想求见咱们大人的达官贵人,先打发些小钱给咱们,后面就是流水般的银子往县衙里送咯……”
“是啊,管他呢,反正咱们哥俩先得着,到时他亲自来拜访,再通报引见就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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