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黎二人一直沿着湖边小径走到了芙蓉园建筑群前方的广场。
若说方才的小径和亭台楼阁是玲珑精巧、错落有致的话。那现在这片建筑,才算真正能窥见些当年作为皇室园林的大气,只见碧瓦朱甍、雕栏玉砌,实在是恢宏到了极处。
而这片建筑前的广场上,也比先前江黎二人走过的其余各处热闹的多,只见宽阔的广场上,人山人海、熙熙攘攘,不但有先前提到的商贩、戏班子、文人、美女;数个远近闻名的杂技班子也都在此处表演起了吞火、走钢丝等节目;更有一群纨绔子弟驾起了球杆,耍起了蹴鞠,争相将那外为皮革、内实米糠的球踢向球杆中心的“风流眼”……
这时,走在前方的黎慕江却突然如遭雷击一般定在了原地,神情惊愕的看着某处,江笑书心中不解,也顺着黎慕江目光看去——
这一看可不得了,江笑书倒比黎慕江更像是被雷劈了,他全身发麻,几乎原地跳了起来,“嘶”的倒吸了一口凉气。
目光尽处,是一个女子。
江笑书敢打包票,这个女子的胸脯,绝对是自己生平所见之最,简直当得起“波澜壮阔”四字,甚至让他不由得想起了刚刚看到的被用作蹴鞠的那个皮球……
短暂的震惊后,江笑书回过神来,方才注意到这女子只有十七八岁,身着一套蓝色短衣,可似乎是嫌累赘,她的衣袖从臂弯处被剪掉,露出了她修长但又充满着力量感的手臂。额上系着一条粗头绳,上面坠着的宝石一看便知价格不菲。更离奇的是,她一个姑娘家,背上居然挂着一把铁胎弓,这种弓,便是军伍之中,也只有少数的猛士才能拉开。
她此时侧对着江黎二人,江笑书看不清她的正脸,她正站在一个射箭的摊子前,与摊主大声争辩,只是隔得太远,听不清她在说什么,而她周围空出了一大片,向来好事的百姓,居然没有一人敢围过去看热闹。
如果把这女子比成书,那眼前这个女子通篇一定只有两个大字——火辣。
江笑书转头问黎慕江道:
“认识?”
黎慕江似乎是愣住了,对江笑书的话不置可否,快步向那个女子走去。
“莫名其妙……”江笑书嘀咕一声,紧跟其后,走到近处,才听清了那女子与射箭摊主的对话——
“我说你这人,摆摊子让人射箭,凭什么不让我射?”
“哎哟,未女侠,你说的不错,我的确是摆摊子射箭,而且射的准还有彩头,可是……”
“可是什么?”
“可是您非要用自己这把弓,小人可就不能做你的生意了。”
“哼!你这儿的弓,都是给小孩子和脓包的玩具,用你的弓射箭,我嫌污了我的手。休得多言,先让我射几箭过过瘾,大不了不要你的彩头便是了。”
“使不得使不得,整个长安谁不知道未女侠你的膂力,又有谁不认得你背上这把铁胎弓啊?几箭下来,小人的箭垛通通都坏了个精光,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?”
“你这人好生啰嗦,我射坏了赔你银子便是,让开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