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口口声声说本官谋反,可是证据呢?若是证据不足,你就算是先斩后奏杀了我,只怕回去也没法交代……”
“啪!”的一声响起,只见江笑书将怀中的一张纸猛的拍在了桌子上,然后将它慢慢推到韩抚面前。
那是一张色泽淡黄的黄表纸。
可是韩抚仅瞟了这张看似普通的纸一眼,瞳孔就瞬间放大,虽然极力掩饰表情,可是脸上黄豆般大的汗珠却不受控制的滚滚滑落。他心中万分震惊,他实在想不到,这东西怎么会落在江笑书手中。
江笑书死死盯着韩抚的双眼,缓缓说道:
“这是秦麟截获的你与三清教往来的书信,若是没有这东西,朝廷怎么会派我抓你?怎么样?韩大人,要不要亲自翻翻,看看你有多么精贯白日、忠君爱国……”
韩抚手颤抖着伸向了那张纸,江笑书面上不动声色,眼神却始终注视着韩抚的手,终于在马上要触及那张纸时,韩抚的手却骤然落下,仿佛斗败了的公鸡一般,垂下了头,先前强装出的镇定和平静瞬间瓦解,失魂落魄的颓然瘫倒在椅子上。
江笑书暗地里长舒一口气,将那张黄表纸收了回去,其实他心里最清楚,这张纸的确是三清教的东西,只不过是他先前自广仁寺那间房中得到的,根本不是韩抚与三清教的书信。不过幸好二者所用纸张相同,他一诈之下,侥幸成功。
还好韩抚见江笑书胸有成竹,实在是没有勇气取过书信去翻看,否则若是让他识破,之后再想唬他诈他,可就千难万难了。
见韩抚心里防线已经开始崩溃,江笑书反而不急,而是将《大秦律》捡了起来,翻到某一页,置于韩抚面前,然后说了声失陪,便走出了牢房。
韩抚低头一看,那一页上只写着一行大字:
“服罪输情者虽重必释,游辞巧饰者虽轻必戳。”
这句话若是放在当代,便是那句简明的“坦白从宽,抗拒从严”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,闪烁的油灯照在韩抚的脸上,他脸上阴晴不定,时而担忧,时而无畏,时而犹豫,时而坚定。有些时候又仿佛想起了极其可怕的事,惊恐之情难以掩饰。
过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,韩抚心中仍是在天人交战,忽然听见江笑书在牢房外对府衙小吏吩咐了一声:
“这些东西,都送到书房去,我待会儿要用。”
随后,江笑书走了进来,问道:
“韩大人,准备开口了么?”
韩抚紧紧咬住牙关,手指深深地掐进了肉里,眼神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大秦律,浑身颤抖,但是却依然不发一言。
江笑书轻轻一笑,拍了拍手,手下立刻有人送来了一碗酸梅汤,他将酸梅汤推到韩抚面前,说道:
“韩大人,别紧张,天气炎热,喝一碗去暑的酸梅汤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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