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青丘国中,她不想惊扰其他人,就径直去找关押列外的地方。
列外见到她一点也不惊奇,平静说:“幸好你这个时候来,列御勋今天正好有事出去了。你不知道,你走后,他可对我看守得紧了许多。唉,快说吧,想问什么呢?”
胡仙仙笑着把烧鸡和美酒捧到列外面前,“我可又来麻烦三千岁了,请边吃边聊。”
列外端起酒坛,拍开泥封,深吸一口酒香,再小喝一口酒。他眯着眼睛陶醉的回味一番后,又连饮几口。
等他过了酒瘾,撕下一只鸡腿啃起来,胡仙仙才问:“三千岁,这世上有没有可以改变时光的法术?”
列外顿了一下说:“按理来说是不会有这种法术的。”
胡仙仙讲出了所遇之事,又强调说:“我觉对没有记错日子,就算我记错日子,也不可能清晨忽然变成晚上。”
列外皱了皱眉,没有回答,他闷闷的喝着酒。酒都快被他喝光了,他也没说话。
胡仙仙没有催他,她觉得他应该多少明白些其中原因,只是在犹豫该不该说。
列外喝光了酒,吃完了鸡,长叹几声。他看看胡仙仙,又摇摇头,“我不是不愿意说给你听……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……”
胡仙仙笑笑,“没事儿,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听,我要听不懂也不会追着你问。”
列外苦笑着说:“我其实也不太懂。我只是见得比你更多一些……你遇到的这事儿,打个比方来说,就像是你在沙滩上写了几行字,海浪把这几个字给冲没了……”
胡仙仙试探着问:“别人就不知道我写过什么字,只有我自己知道……是这样吗?”
列外摇着头说:“不对,你也不知道……你不知道自己写过什么,又怎么没了,就是模糊记得自己好像写过什么……”
“你的意思,程浩风就像是那海浪,可以抹去事情发生过的痕迹……”
列外点点头,“对,是这意思。秦沐风说程浩风可以绝通天地,应该就是可以改变一些已经发生过的事。不过,他法力还不足,所以还是留了些尸体在沙滩上……”
“是啊,还是没有让我忘记发生过什么,我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……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?就为了让我忘记海边发生的事?”
列外摆了摆手,放缓语声说:“你什么都记得,不是他法力不足,是因为你有能达到永恒之境的心,他无法抹灭你心中印迹。
他皱了皱眉才又接着说:”他那么做也不是为了让你忘记发生的事,而有点儿好像是不受控的那么做了……打个比方说,他就像是一个拿着大刀却抡不圆的小孩儿,是无意中砍到了东西,不是本心有目的性去砍什么。”
胡仙仙似懂非懂的笑了笑,“要能抹灭才好呢,也不用这么多疑惑了。再说,我看他对付那些天兵天将还有那些修道者挺轻松的啊,哪像小孩儿抡大刀?”
两人又说了一些青丘国的近况和外界的一些趣闻,胡仙仙就起身告辞。
列外不想她在此处生出事端,也不挽留,但她刚转身,又叫住她。
见胡仙仙回身,他有些严肃地道:”你听过那个传说吗?就是这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可能逆反?黑夜变白昼,高山变深海,行善被人唾骂,作恶被人赞扬……所有的伦理秩序都将颠倒……”
胡仙仙反问:“墨金冕似乎也这样提起过……你想提醒我程浩风有可能那样做吗?”
“若是他真那样做呢?”
“他不会的。”
列外向外挥挥手,幽幽低叹:“但愿吧。”
胡仙仙出了青丘国,落身在一片山林中。这片山林让她觉得有些熟悉,四周望望,原来这片山林正处在是墨江边上。
胡仙仙轻拍彩鹊的头,“没想到绕了一大圈,到了长康县,这里离陵州不远了。我们散着步慢慢回陵州,回去看看爹娘。”
她们走出林子,顺着江岸慢行。没走多远,就看到有人向空中飞去。
胡仙仙望见那飞走的人正是鄂日浑带着三个血枭,而空中有一队人在迎接他们,那队人当先站着的是列御勋。
江面上还有人正在和他们挥手告别,江面上的人正是墨金冕。
胡仙仙一愕,想避开他们,又想到以他们的功力早就应该察觉到自己出现,就只得站在原地不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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