只不过,他是第一次喝,更是本来就想喝醉。
于是酒精瞬间上脑,他直接就看到了一堆的星星萦绕在脑袋上。中文網
「不能喝就别喝。」
陈刘只好将他先行安置在钱庄里,自己则要在这黑市里探查一些东西。
在江宁城中的一处小型私宅内,太子爷李晚正与江淮总督于澍棠坐在小石凳上对饮。
酒是李晚带来的,桌上的荤腥也是他带来的,于澍棠只让妻子炒了几碟素菜,焖了些米饭。
太子爷也不在乎,他也是吃得下粗茶淡饭的。
更何况,他的重点本就是不是来吃饭,而是来聊事情的。
「风举,你怎么看?」
于澍棠虽然壮年,但看上去要比李晚苍老一些。只不过实际上其实是太子爷比这位总督大人大上三岁。
他们当年在前任大祭酒扶昂那里修学之时,便十分交好。
李晚偏于法家,于澍棠更似儒家。虽然两人之间政见经常不合,但这并没有影响到他们之间的友谊。
一位上位太子,一位百姓总督,其实是格外不错的搭档。
而这风举,便是他们的恩师扶昂给于澍棠起的字号。如今只有李晚一个人会如此称呼了。
「与你知道的没有什么不同。王爷做的事情几乎无可挑剔,即使是鸡蛋里挑骨头,也只能找出一些小打小闹的问题。」
于澍棠边说着,边连连下筷,夹着肉吃。
当然,另外大半的猪肉,他直接让妻子另做一桌,给家里的人改善改善伙食。
至于太子爷,反正以后大鱼大肉,不缺这点猪肉。
李晚也确实没打算和这位同窗好友抢肉吃。
「那可就实在是麻烦。」
「动肯定是不能动的。他除非是谋反大罪,否则你也根本处理不了他。你总不可能给他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。」
于澍棠在江淮多年,更是深知朝堂奥秘,自然知道太子爷心忧何事。
虽然他们两人政见并不相同,但在这件事上,于澍棠也觉得淮南王太正常了,所以就有点不正常。
可这个亲王的身份,堵死了李晚大半的操作。
其一,淮南王作为李晚的皇叔,他便很难动他。圈禁残害亲族是自古以来的大忌,尤其是帝王之家。
虽然皇室权力过渡时血腥杀戮并不少见,但求的就是一个师出有名。这理由自然不可以是莫须有,是要讲究真凭实据的。
无理由处置皇族,不仅有违太祖遗训,更是会让自己的地位发生动摇。
其二,他只是太
子。只有皇帝才有资格在非战乱情况下处置亲王。即使李晚是监国太子也不能例外。
「你自己慢慢查吧。我这些年的记载,晚上会送到你府上。」
「这就逐客了?」
李晚有些发笑。
于澍棠则理所当然地回答道:
「不然呢?菜都吃完了,你还想吃晚饭啊?」
看着已经干干净净的菜盘,李晚指着于澍棠也不知道说什么。
「你啊你……你就不能多留点钱给家里?」
「留钱做什么?他们跟我的时候也都知道我是什么人。」
听此,李晚也就不再多说。
一位地方大员,江淮总督,即使不用那些盘外招,赚那些灰色收入,仅靠俸禄也不可能过的这般清苦。
每日粗茶淡饭的缘故,无非是他这位老友把自己大半的钱都用在别处了。
李晚取出了一小袋子金叶子来,递给了他。
「别拒绝,干净钱,也不是给你的。」
「谁要拒绝了,我是想问你还有没有多的。」
于澍棠拿着袋子里的金叶子数了数,然后挥挥手让太子爷自行告辞。
「过两日王叔要开宴会,你带着家里人一起来。袋子里其他的钱你随意,但里面拿两片出来,给家里改善改善生活。你要是不答应,就还我就是。」
「知道了知道了,快走吧你。」
太子爷摇着头,最后带着剑师离开了。
他离开之后,于澍棠也收拾了碗筷,将装钱的袋子递给了下人,送到惯例的地方去。
「太子爷好心帮你,你怎么还不领情的样子?」
于澍棠的夫人从厨房里走了出来,接过了他收拾好的碗碟,抱怨了一句。
他这位夫人名宁梦瑶,长得并不美,只能算是一般人的样貌,再加之和他过着苦日子,面容就更加苍老憔悴。
只不过,二人是青梅竹马。
两人育有一子一女,儿子通过自己的努力,通过的前几年的会试,此刻在西南一处县城当中当县官锻炼。
女儿很小,才七八岁,此时正在学塾念书。
「当年先生严苛,不管他的身份,多少次板子都是我替他挨的,这算他还恩。」
「你啊。」
宁梦瑶也一阵没好气,但终究没有责怪自己的丈夫。
「这月的俸禄就先留在家里吧。后天去淮南王府上,得给夫人和囡囡准备两件漂亮衣裳。」
作为一方总督,在这种重要的宴会面前若是太过寒酸,毕竟有伤体统。
他自己穿朝廷配给的常服就行,但家眷还是得添上两件新的衣裳。
这也算不辜负他那位同窗好友的好意,偶尔也该让家里人过过年。
「怎么突然变性了。」
「这不是得感激太子爷的资助嘛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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