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阁下是打杆人副帅,湘竹吧?”
裴文持剑站在楼阁之上,注视着眼前丰神俊逸的男子。
若不是手中持有可让天下隐遁之术现形的日月宝鉴,即使强如裴文,也难以在对方没有太多动作之前发现他的行踪。
这位打杆人副帅的潜行之术,实在让裴文赞叹不已。
“看来你们的目标还真是我们。”
湘竹发觉了异样,也模糊感知到了黑市之外的波动。
只不过此时被裴文阻挡,无法离开。
他此刻的心中有些焦急。
他们既然目标直指打杆人,最有可能的事情就是对刚才离开的墨梅动手。
湘竹相信她的实力,可却摸不透对方究竟有多少后手。
“我想阁下也不需要与我动手了。某虽不才,但挡一挡阁下还是也有些自信的。”
“……”
湘竹不愿搭话,但他知道裴文虽说无误。
莫说是阻挡,要是真动起手来,湘竹也没有自信与这位剑圣真正相持。
如此僵局,该由谁来破局?
长安城内,钦天监摘星楼上的监正,也是实在烦透了眼前这个隔三差五就来串门的东来佛祖。
“……你是不是太闲了,要不我们换家?”
东来佛祖只是淡然一笑,拿出了一套茶具出来,很自然地在摘星楼上烹起茶来。
“马家主还是担心监正出手,所以才请我出手。既然监正本就没有这个心思,不如与我一同饮茶,等着一切尘埃落定。”
“呵呵,你们之前在她那里闹事,我还没找你们算账,你们倒是还找上我了?”
作为术士最巅峰的监正,自然知道当初到底是谁在背后耍心眼。
他手掌慢慢抬起,万里之外的灵鹫山就能感受到震动。
东来佛祖只好递过一杯茶,说了一句:
“监正也该知道,那一次确实不算是佛门的谋划。”
灵鹫山上,菩提神树散发光芒,稳住了佛国气运。
“哼。”
监正试探了灵鹫山的底细后,便也不再出手。
茶水被他随手拂去,顺便喊来了楼下的九弟子青芸。
“青芸,给这秃驴拿些好茶来,苦寒之地,哪来身份好东西?”
“好的师父。”
佛祖不管不问。他知道,这一次监正确实不会再违背誓言,擅自出手了。
“这茶乃是云顶松针,不喝实在可惜。”
“呵,你喝你的松针。我这里有悟道神树所结的茶叶,你看看就好。”
听此,东来佛祖笑着摇了摇头,却也感叹道:
“不愧是监正,这等神物也有。”
这东西,确实是他这松针比不上的。
当年道祖亲自种下的茶树,什么茶能比呢?
“就是看来这位打杆人副帅独木难支了。”
“你们却也真的不怕他找你们算账。”
监正眯眼看向京郊,此刻的墨梅确实险象环生。
她虽然将马家的那位代表“力”的大汉暂时废去了一身手段,不再能出手,但却也被隐藏在暗处的唐门暗器给击中了,划破了身体,接触了血液。
唐门,乃是巴蜀之地的江湖名门,尤其擅长两门功夫,一为暗器,一为毒。
暗器淬毒,乃是惯用的手段。
暗器之隐秘,令人防不胜防;唐门之毒,更不是陈刘所应对的那佝偻男子所能比拟。
若是能让毒入血脉,唐门可杀三品,毒渗骨髓,二品亦会毒发。
唐门至高之毒,甚至可杀一品。
墨梅身中暗器,她只能强行压制毒素蔓延。
此时再招架众人的围攻,不再得心应手,而是有些力不从心。
“蜀中枯骨,竟然真敢妄自出山?”
“与打杆人的仇恨,此生断不敢忘。”
那射出暗器的唐门高手,仍然隐藏在暗处。
即使此时他出口搭话,也无法确定他的所在。
至于打杆人与唐门的仇恨,在场众位大多清楚。
唐门前任门主曾以唐门至强暗器与剧毒,于蜀山剑阁与打杆人奉帅赌战。
最终自然是那门主被奉帅摘了脑袋,从此唐门困守野山,百年不得出世。
此时,时间并不足百年。
显然,唐门违背了自己的誓言。
“看来唐门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。”
如此情形,墨梅其实像极了笼中困兽,可她却仍然神色冷静,口出狂言。
“呵,副帅还是考虑考虑能不能从我们手中逃脱吧。”
……
巴蜀之地,越过秦岭、大巴山,倒也离长安并不遥远。
不过山路陡峭曲折,实在是黄鹤之飞尚不得过,猿猱欲度愁攀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