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上清派符箓?你是什么人?”
驹梧敬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,并且竟然一言就道破了自己的师承背景。
当他左右看去时,却见不到一个人。
“阁下是?”
“我问你的话,你不回答,倒是问起我来,是不是有些太高看自己了?”
冷漠无情的话语仍然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,驹梧敬已经有些慌张了。
虽然他在那群凡夫俗子眼中是至高无上的仙人,但他知道自己的斤两。如果真的遇到高手,他也只能像砧板上的鱼肉,任人宰割。
既然直到现在,自己也没有发现对方的踪迹,那对方要么是修为高深,要么就是别具手段。
“我确实乃上清派弟子,不知阁下是否与我派有所交集?”
“呵,茅山是缺钱用了?怎么干这种勾当。还是你自己决定,在此处称王作霸?”
轻蔑的语气,似乎并不把茅山放在眼里,有一种装十三高人的风范。
驹梧敬当然知道这种骗取百姓钱财的勾当有违道门清规。若是被师门知晓,必然会被戒律堂追杀。
对方如此言论语气,莫不是与茅山上清派相交颇深?但既然对方未曾出手,那或许有办法斡旋一二。
于是,他小心翼翼地试探道:
“这确实是小道一人所为,与师门无关。不过,小道所为,也并非完全为了自己一人,也是希望能帮助黎民百姓。收取钱财,也算是交换,与道门相卜、医药并与差异。”
“哦?那你是说我错了?”
驹梧敬感觉到话语间的愠怒,连忙调转话头,说道:
“小道不敢,只是前辈垂问,小道也该解释一番,免得辜负了前辈关心之举。小道这里有些许薄财,几沓符箓,愿意敬送前辈,作为礼物。”
“你这人,这不让人觉得老夫是要害你钱财来的?”
“不会不会,晚辈敬送前辈,实属正常。”
驹梧敬见这位神秘人果真有所企图,而非路见不平,拔刀相向,心中也就大定。
他们这种人向来不怕对方提条件,只怕对方连条件都不愿意提。
……
“白九,你说那人就这么简单就被一小屁孩骗了,事后会不会觉得很尴尬?”
陈刘与白九坐在那座供奉有冥罗金刚的大殿屋顶,看着下方正在对话的、一明一暗两人。
本来他们是打算直接开门见山,问那驹梧敬的。等事情结束,再将山上的女子都解救出来。
不过,他们刚打算上前时,白九却忽然发现了祭坛侧面三十丈处,有一棵大树上,潜伏着一个胖小子,年岁并不大。
他手中拿着一把三尺三寸长的宝剑,蹲在大树的分杈处。
虽然身宽体胖,但气息却十分均匀,与空气的流动保持着一致,身体更是不会有一丝妄动。
他的潜行之术,显然也已经登堂入室,略有小成。
正是他,用术法改变嗓音,与驹梧敬交谈着。
空口白话下,竟是骗得了一些钱物。
“这需要看看那人能不能再发现他了。虽然那小孩这一手潜行术相当的漂亮,但修为只有八品初。一旦被这茅山道士发现,别说骗人了,能不能逃脱都是两说。”
原本刚上山时,胖小子差一点连白九的感觉都糊弄了过去。
不过既然已经在白九面前现了原形,自然也就无所遁形,整个人身上的所有特征都被白九摸的清清楚楚。
此时,他和陈刘坐在房顶,光明正大地看着底下的两人,他们却不能察觉到丝毫。
陈刘听了白九的解释,却不太愿意讨论境界的问题,于是问道:
“那人真是茅山上清派的正统道士?”
对于道门的历史与流派,陈刘并不是特别清楚,但作为道门最著名的几大分支之一,茅山上清一派,他还是听说过名号的。
特别是某位身穿道黄袍,手持桃木剑。红绳墨斗线,降妖又伏僵尸的茅山道士。
在民间若说要请道长来降妖除魔,最先想到的往往不是天宗人宗,也不是正一全真,而是茅山一派的道士。
白九通过那些四面燃烧的符箓灰烬,给出了肯定的答案。
“符纸勾画的技巧和使用符箓的手法都是上清派无疑,但他的修为并不到家,应当并非真传。倒是那骗人的小子,身上的气息也很像道门之人,却又猜不出来来历。”
此时,两人也想起了同行的童程道长。
若是他在这里,可能会方便许多。
“童道长是哪门哪派,你看得出来吗?”
白九摇了摇头。
“他施咒用符的手法都很独特,并不属于任何大派。不过,他绝对是道门正统,即使是多年未曾出世的道门神通,缩地成寸,我也见他用过。”
两人随便聊了几句,但也并不打算窥探童程的隐私,只是点到为止。
童程的身份,也与这小胖子一样,很是神秘。
“哟,手笔真大。一给就是万两银子,还有三沓黄纸……这人有些心思。”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