每人能得四五十两银子,算是两三月的俸禄了。
众人欢呼,而左少尹此时打算喊最大的两位功臣来领奖。
“张春,陈刘呢?赶紧上前来,太子殿下有赏!”
声音落下,却接着鸦雀无声。
“他们两个呢?”
左少尹有些疑惑,此时手下的文书小声地回答道:
“张春和陈刘已经三日没来点卯了。”
“……”
左少尹的脸瞬间僵住。
虽然他们平日里确实也不怎么太管翘班摸鱼的行为,但这三天不管不顾,是不是多少有些过分。
右少尹在他耳边小声提醒了一句:
“你答应他们的,这几日可以不来。”
“谁知道他们这么不讲客气?”
就当两位少尹僵在台上的时候,有个人终于闲着无事,溜回了衙门。
“哥几个干嘛呢?”
探头探脑的张春,在教坊司流连了三日。
今天正好耗尽了身上的钱财,被人丢了出来。
看见前面的同僚,张春便从后面挤了进去。
“张春?”
“在。”
突然听到左少尹喊自己,张春赶紧走上前去。
左少尹本来还有不满,但张春窜上前来时,却被吓了一跳。
此时的张春,脸色苍白,眼睛内凹,黑眼圈极重,像极了三天三夜没睡觉的样子。
不过精神倒是饱满,两只眼睛布灵布灵的,闪得少尹大人脑瓜子疼。
“你这是干嘛去了?陈刘呢?”
“小的奉老爷命去了趟教坊司。陈刘说是要接他叔叔婶婶来京,可能还没回来?”
左少尹左看右看,这小子哪里是去了趟教坊司?分明是在女人肚子上睡了三天三夜吧?
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张春,说道:
“太子爷念你和张春有功,特赏银五百两。晋升一级。”
“谢太子爷恩典!”
一上一下两人做足了面上功夫,颂扬了太子恩德。
随后库房就把五百两直接给了张春,陈刘的赏银必须等他自己来领,签字画押后才能拿。
另外,还有一套新衣服。
大梁的捕头,并不像前朝一般,一生都不会有什么升迁的机会,而是设立了三等。
一等捕头可以管辖三十人的队伍,月俸能有五十两;二等管辖十人,月俸三十两;末等月俸十两。
至于灰色收入,只要不太过分,上面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水至清则无鱼。
不过巴结他们也是看官职和权力大小的,一般的末等捕头,平常百姓和商贩自然不敢看轻,但有些资本的便可以不用忌惮。
级别越高,别人的忌惮也就越高。
虽然捕头比不上各位大人,但也能混的风生水起,衣食无忧。
张春任职十年,便是个二等的捕头。今日升迁,以后可能就可以从醉梦楼升级到教坊司了。
“张哥,请客啊!”
“是啊,发达了可不要忘记兄弟们!”
……
众人喧闹起哄,几位大人也不再约束他们。
大难临头这么多天了,也该放松放松。
张春则大手一挥,说道:
“走!兄弟们,桂香楼走起!”
桂香楼,就算在京城也算是相当高级的馆子。
所谓高级,翻译过来就是要钱极多。但一分钱,一分货,味道也是一绝。
众人欢呼着,簇拥着张春离开衙门,只留下可怜兮兮的几个必须留下来值班的苦命人。
几位大人也各自寒暄,准备去好好放松放松。
当陈刘回到京兆府,看着冷冷清清的衙门,怀疑是不是自己被困在打杆处这几天,京兆府被人抄家了?
“以后不用上班了?”
此时,管库房的老张头看到陈刘回来,连忙和他打着招呼,和他解释衙门并不是被人抄了,而是各自去攒局潇洒去了。
留守衙门的几人心里苦闷,也不愿做什么,整了些吃喝在后院磨洋工。
“恭喜啊,刚来几天就受到太子殿下奖赏,升了二等捕头。嘿,还有五百两呢!”
陈刘一时之间有些愣神,还没到手的五百两刚飞走就又来了?
他赶紧跟着老张头签字画押,拿到了银子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。
临走前的陈刘给老张头买了壶好酒,还给府门里的同僚们点了几份酒菜。
走出衙门还觉得跟梦一般。
“嘿,五百两。”
醉梦楼,好不容易才从杀人案里挣脱出来,恢复往日的生意。
大多数姑娘都开始如往常一般接客,不过有一位姑娘除外。
她每日坐在房间的窗台旁看着日升月落,等待着某位给他许诺的公子接她出去。
哪个少女不思春,哪个少男不念卿呢?
除了这些,醉梦楼罕见地出了半首曲子,声韵悠长婉转,显然的大师之作,在醉梦楼回转生意的时候起了不小的作用。
可惜的是只有半首。
据说老鸨子还花钱托了人续作,但基本要么投笔认输,要么就是狗尾续貂,不堪入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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