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四年后,我们一定要拿到博士学位。”
“是啊,只有具备丰富的学识,才能进行玄济经的研究。”
“嗯,张真人也是这个意思。”
欧舟看了下时间,笑道:“午夜已至,我们先用这尊宣德炉,瞻仰一番女皇风采。”
“很好,一旦解开鸽血石之谜,我们立刻就能身价百倍了呢!”
“哈哈哈,想想都兴奋。”
“但不知,女皇还记不记得这颗鸽血石?”
“既然与玄济经相关,想必能记得吧。”
“但愿吧!”
凌志渊那日在雨雪交加中被车撞飞,做完手术已经两周了,尚不能下地自理。
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,即使他请到了最好的大夫,也得到了最全面的膳食营养,和最悉心的护理,也未必如愿以偿。
这个时候,心情就显得尤为重要了。
虽说人生充满意外,而命运之神也总喜欢捉弄不遵循规则的人,让他们偏离本来的人生轨迹。
两个游戏人生的男女,在彼此的折磨伤害之后,似乎有了重新走到一起的契机。
这几天养着伤,凌志渊有的是充足的时间考虑这个问题。
他反反复复回味了和夏紫凝在一起的那段日子,是一种如沐春风,快意驰骋,两情相悦,如醉如痴的感觉,令他旦夕不可忘怀。
然而如今不同往日,形势的逆转使得他原本具有的优势已经荡然无存。
夏紫凝想用那份孕检报告迫使他就范,以他那乖戾的性子定然不会屈从。
但他能权衡出厉害,两害相权取其轻的道理他懂,答应并取了十万块钱,也是他的权宜之计。
但自遭遇车祸的一刹那,一切都变了。
他的妹妹凌敏生性善良,为人也细心,她始终惦记着那天夏紫凝脱口而出的话,便想弄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。
凌志渊招架不住妹妹的反复追问,于是把夏紫凝怀孕的事情告诉了她和母亲。
并且说就是因为这件事,夏紫凝要与他做个了断,而他当时并没有打算娶她,于是就想拿钱了事,谁成想就弄成了现在这个样子。
做娘的听说后,先是一忧,后是一喜,就问你如今怎么打算?
凌志渊说要是夏紫凝肯嫁给他,他就娶她。
母亲叹了口气,没言语。
虽是一母同胞,但凌敏富有极强的正义感,她站在夏紫凝的角度,设身处地的一想,很容易就理解了她的处境。
因此,她非但没有责怪夏紫凝,反倒责备哥哥,说你纯粹是遭了报应。
而做娘的不知道还好,一旦清楚了儿子断腿的原因,乃是因为顾及了自己情感时,心里就觉得非常的过意不去。
老人家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说:“唉,若不是忧虑我孙子的身高问题,你也不用遭这份罪了。看来,这都是我的不是呀!”
凌志渊虽也在自责和反省,但他绝不愿母亲替他难过,说道:“或许,我这是因祸得福呢!”
凌敏气鼓鼓的讥讽道:“你想的到美。如今人家愿不愿意嫁你还两说呢?换做是我,我也不愿意找个瘸腿的男人,况且,还有个娃呢!”
母亲一听那话,越发不安了:“敏敏,你哥都成这样了,你得有个当妹妹的样子啊?”
见母亲生气了,凌敏才收敛了一些:“但愿你们有缘。”
凌志渊笑着拍妹妹的马屁:“事在人为嘛,若是你肯出面游说,这事就容易办了,我的好妹妹?”
“哼哼,早知今日,何必当初。”凌敏说着话白了母亲一眼。
母亲清楚女儿的心性,装作没看见,顺着儿子的口气,用命令的口吻吩咐凌敏:“你哥哥的事,就是我的事,你给我多操点心。”
凌敏不想惹母亲不高兴,玩笑道:“没问题,等我哥哥的事办妥了。将来再给你找个老伴。”
母亲顺手打了她一下,骂道:“说着说着就没正形了,还是好好操心你吧!”
老人家之所以这样说,是她有一次出去上卫生间,看见张志强和一个女的有说有笑的,看起来很亲密的样子。
因是大庭广众之下,她也不好说什么,但自此就留了心。
凌敏纳闷,就问:“我操心什么?”
母亲自觉失口,却也知道既然漏了口风,不如干脆告诉她,于是把那天看到的情形说了一遍。
哪知道凌敏哈哈哈一阵大笑,说道:“你是说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吧,那是张志强的同学,我早就知道,我哥的手术就是人家找的关系,才做的这么顺利的。”
“反正我觉得他们似乎太那个了。”母亲还在争辩。
凌敏嘴巴一撇:“要是连那个都要疑神疑鬼,我看这个社会只怕是难有不离婚的夫妻了。”
凌志渊担心母女俩掐起来,笑道:“妈也是为你好。不过两口子过日子,就要看的开一些才行,否则很累的。”
“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,我爱听,就冲这,你的忙我帮定了。”
夏紫凝近来也在密切关注着凌志渊的恢复情况,她过上几天,就通过微信或是电话问候一下。
其实她的心绪很烦躁、很纠结,不知道该不该去探望,去吧,怕看见那个断腿,不去吧,总惦记自己的将来。
正是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吧,前晚的一次梦中,就梦见同学和亲属们都在讥笑她,说她跟一个领着孩子的瘸腿矮男人在游玩。
而她也清楚,凌志渊若不能恢复原状,她若嫁了他,就得与他偕老终生。
若是他彻底的痊愈了,就很可能还要犹豫与自己的事,甚至干脆不做考虑。
人啊,一辈子为什么如此艰难。
她的母亲看着女儿形单影只的样子,虽在盼望女儿早点有个归宿,自己也好早一点了却一桩心事。
看见小区内老人们含饴弄孙的幸福样子时,她就恨不得明天一睁眼,身边也有个哭着喊着外婆抱抱、外婆我要尿尿的孙子孙女,来打发一下她那孤寂难耐的心。
她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,让自己守寡不说,连女儿也跟着走了自己的路。
自女儿离婚后,她就一直在深思这个问题,然而事已至此,祈祷忏悔已经解决不了任何问题。
为此,她想到了吃斋念佛,每天焚香膜拜求菩萨把一切的罪魇加到自己身上,而把所有福报都给女儿。
她用这个方式,就是想求得心灵上的慰籍。
她恨不得扛下一切,让女儿早一点有个属于自己的家,让自己有个外孙子带带,也能享一享儿孙绕膝之福。
世间之事,总是缺什么,就想什么。作为一个母亲,一个有着深切伤痛的女人,一个有着复杂社会阅历的女人,深知一个完整家庭的重要性。
家是什么,是赖以生存的港湾,是能够找到温暖和慰籍的小窝。
然而对于她们母女来说,家已经成为了一个概念,成为了一种奢望,看似近在咫尺,却是遥不可及,宛若天上的月亮那样。
作为女儿,夏紫凝对于母亲的心理状态虽不是清清楚楚,但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。
白天,她可以用学习来掩盖空虚而复杂的心情,而到了晚上面对着电视机的时候,眼睛盯着屏幕,那颗心儿却是无法平静。
如同不断切换的镜头那样,她的脑海里会不由自主的交替浮现出两个不同的影子,时而清晰,时而模糊,她不知道该怎样取舍,到底是自己错了,还是对方的不是。
睡前的大多数时间,她是用手机打发时间的,和朋友聊聊天,网上看看笑话和视频。
再不然,就在淘宝上看看衣服鞋子什么的。总之,她就是处在这种极其焦躁和矛盾中,度过了一个又一个不眠之夜。
母亲就睡在身边,虽然也是难以入睡,可她还得静静的躺着,尽量装出入睡的样子。
有时候,这种带有强迫性的姿态也能帮她在短时间入睡,可是不久还会醒来,脑海里挤满了待解却又无解的命题,等着她解答。
要么睁大眼睛盯着屋顶垂泪,或者侧了头默默地伤神。
至于腹中的那个小生命,究竟是留着将来和那个不负责任的男人算账,让他背负着一生也撇不掉的罪愆,还是打掉重新寻觅自己的人生。
然而大千世界茫茫人海,哪个才是她属意的人,而哪一处才是自己停靠的驿站呢!
她以此要挟欧亦然,却弄得从此水火不能相容,以至于断了所有的联系方式。
时至今日,自己的股票也不知道是否需要继续持有。
以此要挟凌志渊,本是报复他,狠狠宰他一顿让他出点血,谁成想却让他陷入了一场劫难。
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处理和面对后面的一切,是将错就错继续和凌志渊来往,可又怕他的反复无常。
虽然和凌志渊之间的那架天平,砝码此刻已将偏向了自己,是作茧自缚与一个瘸腿男人共度此生,还是继续在红尘中寻觅。
她处在万般矛盾之中,反复纠结着,不清楚到底怎么做更好,却依然不曾醒悟,她在感情上的这种瞻前顾后谨小慎微的处事风格,已经影响了她的小半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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