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总有人不甘心,比如登州卫的一户戚家军户就动心了。
戚老爹的长子已经去了北平,入了武学,他还有两个儿子,老二一向老实,就留在家里,守着这点田产过日子。
至于老三,就去辽东吧。
“到了那边,也不必急着回来。早些年的时候,为父随着凉国公打过辽东,知道那边的情况。别看气候苦寒,但是土地很肥沃,荠麦遍地,是个好地方。能找到黄金就找,找不到,安家立户,繁衍生息也好。”
戚家三爷点头,“儿子明白。”
两天之后,他带着行礼,外加一包家乡的土,就踏上了前往辽东的道路。
随着他一起走的,还有不少乡亲。
这些人普遍是十几岁,二十出头的年轻人。
如果稍微研究一下,就会发现共同的特点,他们普遍是洪武十五年之后生人。在经历元末动乱之后,进入休养生息阶段。
如果是洪武元年生人,到了洪武十五年,足以当爹了。
说白了,这些人就是大明立国的第二代。
到了他们这一代人,很明显的,土地就不够用了。
山东还是因为靖难之役闹的,人丁减少了许多。
但即便如此,也有些人感觉到了压力。
人口不停增加,土地可没有增加。
爷爷辈尚能过得富足,到了父辈就只能求个温饱,到了孙子这一代,八成就要挨饿了。
老百姓虽然弄不清楚这背后的道理,但是生活压力实实在在,谁也不敢马虎大意。
既然有机会,朝廷有这么支持,去搏一个富贵,也理所当然。
因此消息传出来,光是从山东前往辽东的,就有七八千人之多。
“实际数目远不止这些。”夏原吉哼道:“老夫已经接到了莱州等地的密报,有不少人直接坐船渡海,进入辽东。为的就是绕过朝廷控制的山海关,省去五十两银子。”
徐景昌道:“老夏,既然如此,你准备派人监督不?”
夏原吉笑道:“为什么啊?”
“那可是一个个行走的五十两啊!你能允许有人逃避税费?”
夏原吉哈哈大笑,“我说定国公啊,你当老夫是傻子吗?他们能躲得了一时,但躲不了一世。放心,我早有安排。”
“你是怎么安排的?”
“老夫已经在辽阳和沈阳设立户部钱庄。”
“户部钱庄?你甩开汉王了?”徐景昌惊问道。
夏原吉笑道:“你当老夫那么笨吗?看了好几年了,居然还不明白?这回啊,我要把淘金的收获,全数拿到手里。”
“老夏,你准备怎么干?”
夏原吉笑道:“这还不容易,凡是淘到了黄金,只要存进户部钱庄,我就给相应数目的宝钞,而且还保护他们的安全,想回家有人护送,想留在辽东,我给便利。丝毫不用担心,他们的钱会被拿走。”
徐景昌直接哼道:“老夏啊,还不担心啊?你明明都把钱拿走了!”
夏原吉哈哈大笑,“有吗?我不是按照市价给了宝钞吗?要不我再给点利钱?”
徐景昌算是无语了,这老夏是真的变坏了。
金银这个东西,作为货币的压舱石,是完全可以膨胀起来的。
一两银子作为本金,就能发相当于十两银子的宝钞。
所以要说淘金的赚的再多,也比不上朝廷,差着数量级呢!
但是对于淘金客来说,落袋为安。
<b/> 如果不存入朝廷,那会怎么办?身上携带金沙,一旦被发现,直接没收,还会被扔到大牢里面。
当然了,这还算好的,如果遇上了黑吃黑,那估计人就回不来了。
你交五十两银子,拿到了朝廷的牌子,属于正式淘金客,全程都能得到朝廷的协助。
没有这个牌子,就不免战战兢兢,而且最后想要存入户部,还要加倍补偿。
夏原吉笑嘻嘻道:“定国公,你看老夫这手段如何?”
徐景昌长叹一声,“老夏啊,你现在算是越来越坏了。你把人心都算计透了。”
夏原吉笑道:“谬赞了,这只是小道而已。距离富国裕民还远着呢!实不相瞒,老夫还有更高的一招。”
徐景昌道:“莫非你要拍卖辽东的采矿权力?”
夏原吉瞪大眼睛,“你如何知道?”
徐景昌道:“汉王靠着丝绸作坊发财,这回有了金矿,你岂能不如法炮制?”
夏原吉大恸道:“定国公啊,你说我怎么就没想到,当年你投资汉王……眼下整个朝堂,就属你最有钱!这回无论如何,我也不能错过充实国库的良机!咱们大明,要有钱了!”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