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说不是抄家,这不是骗人吗?
朱高煦轻咳了一声,“我的钱都拿去放贷,家里头现金不足,这些家具是原来府邸留下的旧物,索性都给了徐通政抵账……王驸马,你这是拿着礼物帮我还账?”
王宁目瞪口呆,整个人都不好了。
不是抄家,伱们闹得这么大动静干什么?
害得我打错了算盘,王宁愣了片刻,只能道:“是,是啊,我是来帮汉王还账的,汉王不容易,请汉王收回。”
朱高煦带着思忖,意味深长看了看王宁,然后才对徐景昌道:“徐通政,你看这些礼物可以折价罚金吗?”
徐景昌笑着点头,“可以,正好把所有东西都装上马车,能抬着的就抬着……绕着应天城,把锣鼓敲起来,告诉所有官民百姓,汉王放贷补缴利息税和罚金,一共十六万两。王子犯法,与庶民同罪。谁敢无视税法,偷逃税款,国法无情!”
说完之后,徐景昌冲着王忠点头,这位靖安侯立刻带着税丁,拉着从汉王府弄出来的财产家具,吹吹打打,敲锣打鼓,先是奔着聚宝门而去,然后绕行整个应天,最后去户部归入国库……
整个队伍,锣鼓喧天,甚至还有人弄了鞭炮,不时炸响……知道的是汉王被罚了,要在应天游街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汉王朱高煦要娶媳妇,下聘礼呢!
这到底是罚啊,还是奖赏啊!
完全搞不清楚了。
队伍所过之处,立刻引来了热烈讨论。
朱高燧就在人群当中,手里拿着笔墨,不时记录,没法子,任务下来了,他管着的民间邸报必须加大力度,使劲儿宣传。
如果效果不好,不用别人,他二哥就能把他的皮扒了。
花了这么多钱,出不来宣传效果,他可没法交代。
整个队伍,庞大无比,前后蔓延十余里,真的和巡游似的。
当经过勋贵的府邸,淇国公丘福,成国公朱能,其余在京勋贵,甚至连李景隆都出来了。
“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?”丘福爆了粗口。
不一会儿家人回来,告诉丘福,“汉王放贷,逃漏税款,被朝廷重罚,这都是从王府搬出来的,游街示众,以儆效尤,汉王这一次可损失惨了。”
丘福翻了翻白眼,“你管这叫损失惨了?你瞧瞧他们,喜气洋洋的,过年时候都没有这么高兴过!对了……他们高兴什么啊?”
是啊,高兴什么?
丘福看到了不远处的朱能,立刻把他叫过来,“我说成国公,你家小子就在通政司当千户,你不可能不知道吧?”
只见朱能脸色难堪,轻哼道:“老丘啊,你我的脖子有汉王硬吗?”
丘福不解,“你什么意思?”
“什么意思?汉王都逃不了,咱们能例外吗?好好看看家里头,还有没有放贷的,不然下一个就是咱们了!”
“啊!”丘福一声怪叫,怒目圆睁,气得咬牙切齿,“是谁?谁鼓捣出来的,让老子知道了,我捏碎他的脑壳!”
朱能哼道:“老哥,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?”
丘福愣了一下,突然道:“莫非是徐景昌?”
这时候李景隆凑了过来,他笑嘻嘻道:“你可不要冤枉徐通政,我刚刚听说了,是刑部尚书郑赐判的……啧啧,这位可真是大忠臣,大猛士啊!”
听到这话,丘福的脸都黑了,弄不死徐景昌,我还弄不死你郑赐,咱们走着瞧!
声势浩大的队伍,走到哪里,哪里就是一阵喧哗。
当听说汉王都交了税款罚金,普通百姓自然是不能高兴,高呼国法严明,陛下圣明。
但是稍微有点财产的,不管是文武官员,还是豪商勋贵,都觉得乌云罩顶,惶惶不安。
这是要出大事了。
郑赐,从今天开始,大明士林,再没有你的容身之地!
目光回到了汉王府,王宁好半晌,才算弄明白发生了甚么事,他简直想抽自己嘴巴子。
还琢磨着过来告发汉王,哪知道人家成了宣扬税法的最好例子。
名声打出去了,这可是万金难换啊?
他下意识打量朱高煦,难道说这家伙要咸鱼翻身了?
自己刚刚说告发他,他不会嫉恨自己吧?
坏了,自己拿着钱,巴巴送过来,还没有落下好,这不是犯贱吗?
他偷偷看朱高煦,却发现朱高煦根本懒得看他,而是跟徐景昌热火朝天聊着。
“汉王殿下,这回损失了这么多钱,不会心疼吧?”
朱高煦笑道:“没什么,要不是表弟提点,我只怕会损失更多,而且千金散尽还复来,没什么了不起的。钱吗,没了还能挣!”
“哈哈哈!这话说的,想个皇子,有了大将军的气派!这样吧,我准备注资一百万,咱们做大做强,再创辉煌!”
王宁更傻了,拿出去十多万,却得到了一百万,原来朱高煦连钱都不用损失啊!
“汉王,我,我也想跟你做生意,求汉王准许。”
朱高煦冷冷道:“不必了,我的商会打算叫一心商会,不收三心二意之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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