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十三‘阴’沉着脸,此刻,他在想着自己的出路,虽然这次抢劫的财物之类的,大多都在这几十骑的身上,足够他逍遥很长一段日子了,问题是,在这烽烟四起的河南,手上没有人,他有命去享受这一份富贵么?
但是,若是去投奔李自成或者是罗汝才,他无疑等于是要从头干起,没点实力,人家百分百的只那么待见他。
只见他脸上忽红忽白了好一阵子,终于下定了决定:“走!”
“去哪里,大王!”
“去开封,老子投闯王去,将这里有这么一支能打的官狗的消息带去,以闯王的仁义,总不会连我们的容身之处都没有!
一行人匆匆而去,迅速的消失在路的尽头。
在他们身后的战场上,赵登脸上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,看着自己的人马正在打扫战场,神情十分的耐人寻味。
这是打仗吗?简直和赶鸭子一样没多少区别,这一场打仗打下来,他的人马伤亡不超过两位数,而且,这伤亡打都是在战斗结束后,在抓对方的俘虏的时候产生的。这个时候,他对于临行前余风的那一番说话,才算是真正有些了解了。这些流民军,起码这些不算流民军主力的乌合之众,实在是连对手都算不上。
“旅帅,这些俘虏怎么处置?”一名千总打扫完战场,急匆匆的赶来回报,他没有捞到出阵,结果眼睛一眨,敌人就败了,打扫战场的事情倒是轮到了他。
“怎么处置,养着费咱们的粮食么?”赵登冷冷的朝他看了一眼,那千总心里一突。
“旅帅,杀俘不祥啊!”他不是没起过这个念头,以前对着鞑子的时候,他更是干过此时,若是眼前的这些面黄肌瘦的流民是鞑子的话,他连请示的举动都没有,直接就按照流程办了,放在这种事情,军中上下都成了一个共识,鞑子俘虏落在他们手里,想要活命,那得看你的官儿够不够大了。
可是,这几千俘虏,实际上都算不得是兵丁啊,他心下着实有些不忍。
“谁说要杀他们了?”赵登不怒反笑,“圈在一边,不给他们吃食,不用看守,难道他们不知道怎么做么?”
“哦,明白了!”那千户点了点头,心里嘀咕道,“干嘛这么费事,直接放了不就是了!”
赵登却不是这么想,若是这当时就放了,这还费力抓个什么劲儿,除了那些个伤了自己士卒的流民,必须处死以外,其他的人,不过是一些为了活命附从的农民,留得他们一留,不让逃跑的敌将从新聚拢他们,也就是了!而且,他还要派人拷问几个俘虏中的头目,至少,他要知道前面的敌情是如何的了。
一天后,余风的命令传到了赵登的手中,整个先锋旅,暂缓向前移动,前面已经有大股敌军活动了,余风命令他,直接朝着已经不断靠近的大军考虑,以免失陷于敌手,造成被动。
赵登自然对于余风的命令毫不犹豫的执行了,哪怕在他的侦察中,敌军至少还在百里之外,但是,他可不知道余风说的这个前面,指的是多远的“前面”,大军的战略,可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旅帅可以改变,不遵守军令吃了败仗,余风虽然不会大义灭亲,但是他赵登估计此后也别想再得到重用了。
两只人马,缓缓的靠拢,一方是日夜兼程加快速度,一方是小心翼翼谨慎后退,而在他们的前方,一股人数在十万以上的流民军,正有条不紊的在怀庆府的渡口布下了防线,在他们看来,无论前面的那一路官兵,是来自何方,他们要去开封,这里是他们的必经之地,而且,很有可能,这里也是他们的埋骨之地,只要他们傻傻的一头撞进来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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