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然,这道莫名其面的升官的公文和调防,给余风也带来不少的苦恼,至少,他现在就丝毫没有感觉到升官的兴奋,而是面对着这一纸公文,感到自己头大无比。
这升官是好事情,但是,升官了调防,这事情就有点麻烦了。他的根基基本上都在灵山,盐田、私港、甚至是他苦心经营起来的盐路,都是以灵山为中心的,若是他就这么一走,岂不是拱手将自己的基业让给他人。没有了私港和盐路源源不断的给他输送银钱,这风字营,他是一天都维持不下去的。
就这么带着人马到登州,这么多人马吃用饷钱从何而来,就算他有那本事,重新白手起家,但是,在那以前,他总不能吃老本吧,那样的话,这压力,也就太大了,尤其是私港,现在他私港在他和福建郑家的买卖中,地位举足轻重,收入已经是他收入的大半,离开了灵山,这一方宝地,肯定是守不住的。到时候,县官不如现管,他远在登州,也是鞭长莫及。
更别说,他身上还有个盐运巡检的职衔,也不知道这上头是不知道,还是疏忽了,这调他去镇守登州,但是巡检衙门却在灵山,除非他分身有术,否则,有怎么可能一人身在两地,担任两个职衔呢?
“大人高升,这是喜事啊,何必为难呢?”正在学塾中授课的慕海涛得知消息,匆匆赶来道贺,见到余风为此苦恼,不禁哑然失笑,人家升官都是升的兴高采烈,咱们这位大人倒好,一脸的愁眉苦脸,好像满心的不心甘情愿似的。
不过,余风越是为难,对于慕海涛来说,这才是好事情,如若不是这样,又怎么能显得出他的手段谋略来,出谋划策为主家分忧,不正是他份内之事吗?
“这公文上说大人的兵马镇守登州,又没有说一定是要大人本人坐镇登州,大人派手下信用得过的军将,带支兵马过去镇守就是了,给予这军将临机应变之权,不就可以了吗?而且,这灵山距离登州,也不是什么山高路远,有什么事宜,就是快马通报消息也来得及,大人坐镇灵山,为的是盐运巡检司的公事,这在哪里都是说得过去的,旁人也挑不出刺来!”
“若是镇守登州,这灵山就不是我的镇守之地,想必,很快就有军马过来驻守,若是如此,我风字营再留在这里就不合适,大营一定要去登州的!”余风摇摇头,这法子他何尝没有想过,但是,后来的兵马可不会买他的帐,而且就算是他的风字营强行赖着不走,哪怕这风字营全是本乡本土的子弟兵,的那是,对于灵山来说,他们也是实实在在的“客军”,这一点,是毋庸置疑的。
“若是大人身在灵山,那风字营远在登州,大人可有把握能够掌握得住,如臂指使?”
余风将自己手下那些军官,很是迅速的在自己的脑子中过了一遍。
现在在风字营中,身处高位的,分为三个派系,一个是赵家村这一系的,他们基本上都是元老出身,忠诚自不用担虞,退一步说,即便是有什么异心,他们的家眷基本上都是在赵家村,自己的眼皮子地下,一有异动,自己立刻就可有知晓。
还有两个派系,一个是盐丁出身的军官,这些人都是余风在灵山的四乡八里招募而来的,差不多涵盖了灵山的大部分区域的人,这些人,在没有参加盐丁之前,无一不是白身,除了一副好的身体拳脚和勇武的性格以外,他们可有说是光着身子成为余风的手下的,这些人现在能有这样的出身地位,全是拜余风所赐,即便是投靠他人,他们身上风字营的烙印,也是一时半会也洗不掉的,而且这些人,即便是投靠他人,得到的好处,也未必有在风字营得到的好处多,只要脑筋正常,和试图拉拢收买他们的人出的价格不是太离谱,他们也应该不会有异心。
最后一个,就是薛家岛上这些流离失所的流民出身的军官了,这些人数不多,而且,所处的位置,基本上都是在风字营的基层,能做到百户的都没几个,但是,论起死心塌地起来,这些人是最死心塌地的,余风对于他们来说,可谓是有再生之恩,现在又给了他们这样的出路,别说他们,就是他们听到别人说余风如何如何的坏话,他们也未必答应。这些人,是余风最不用担心的。
“能够掌握,只要我开支上能保证他们的粮饷,在军中保持自己的权威,这些人,我随时可用,毋庸担心他们!”
“那大人还忧心什么,不过是辛苦一些,镇守登州就镇守登州,大人将风字营全部拉过去就是了,安排一个临时统制,每月大人去登州大营里转几圈,让那些军士知道他们的将军是谁,他们的粮饷从何而来,或者找些由头,带这些兵马出动一番,这问题不就解决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