伍胜男听着雪娘在那里絮絮叨叨,脸上的两行清泪,无声无息的就落了下来,她伸手去抹,眼泪却是越抹越多,仿佛是开闸的水坝,再也止不住。
“哎呀,你怎么这样啊!”雪娘倒是手足无措起来,她隐隐知道伍胜男是得罪里家乡一个大对头了逃出来的,却没有将这事情和伍胜男的身世联系起来,眼见满脸泪水的伍胜男“噗通”一下跪在自己的面前,竟然不知道如何是好。
“夫人!”伍胜男哽咽着出声:“胜男孤苦,得到余大人的眷顾,护得这残躯不为贼人所害,已经是感激万分,如今余大人高义,将那作恶多端的王家铲除,让胜男沉冤得以昭雪,胜男无以为报,愿意做牛做马,伺候老爷和夫人一辈子,往夫人成全!”
“你快些起来!”雪娘有点明白了:“那白莲匪人就是害得你娘家家破人亡的那个罪魁祸首啊,难道我相公叫我把这事情说给你听,你莫要激动,伤了身子就不好了,有什么事情,等我相公回来了再说好吗?”
雪娘嘴里的相公余风,现在在做什么呢?
余风带着人回到掖县的时候,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。
虽然是盛极一时的王家,已经彻底的覆灭,但是以县令张清寒为首的一众官吏,却是不敢掉以轻心,都在衙门里愁眉苦脸的商议,商议这件事情,要怎么样才能不影响到他们的仕途。地方上出现了几百人的白莲反贼,这事情捅了上去,他们在座的诸位,一个都跑不掉。更别说他们平时和王家来往,这个勾结匪类的帽子,盖在他们身上哪一位的头上,都是满合适的,问题上,现在人家愿不愿意将这屎盆子扣在他们的头上,他们一点都没底。
余风来的时候,这些人到是一股脑的去迎接去了,不过,余风进来寒暄了几句,就不再说话了,说是听听大家商议,到时候商议出来什么章程,他一个领兵的武官,照着做就是了。这姿态放得是够低了,但是,在座的所有人却是没人敢把这话当真,现在大家的性命前程都在这位手里,他们能忽视对方的存在吗?
张县令清清嗓子站了起来开口朗声说道:“本县治下出现了如此骇人听闻的案件,实在是惭愧!既然余大人为民除害,我等也要尽自己的绵薄之力!我看今晚各位就不要回家了,咱们先把文书案卷做完大家看如何呢?”
王家的下场在那里摆着,外面还是数百个如狼似虎的军兵,这事情该怎么办,这些人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,都是干净利落的答应。
没有书办没有师爷没有衙役,帮手的人都不在身边。平日里面养尊处优,少一个人都不愿意干活的各品级官员勤勉得让人难以置信。在衙门处理事情的屋子里面,迅速的把各项文书办理清楚印鉴都在身边,写完就是盖上。
“余守备,您看这样可好?”张清寒将这些盖好印鉴的文书,一一给余风过目,脸上很是牵强的挤出一个笑容。
其实文书上写的倒也不复杂,就是把事情的经过和判断,还有具体的经过写清楚,然后附上证物口供和一些授首的匪人的名单,然后报备到布政使司的衙门里面去,经过上面的核准,这样的事情才算是了结。经过自然是花团锦簇,什么灵山守备和白莲匪盗斗智斗勇;什么将士用命、地方上加以大力配合之类的事情。这其中少不得夸大了一些地方官吏的作用,比如地方官吏早就察觉这白莲反贼的蛛丝马迹,在各级官员的努力下,发掘出了本地最大的贼首,并暗中通知守卫一方的灵山守备,军民协力,借着操演的名义,麻痹贼人,才得以一举荡平反贼云云。
张清寒有点忐忑的看着余风,只要余风点头,报到布政使司衙门,他们掖县的大小官员,就算是摘出来了,而且这次的事情中他们不仅无过,而且还有。当然,这都要看面前这位守备的意思,若是他认可,有了他的串供,这事情才算是过关。
见到余风摇摇头,张清寒顿时心如死灰,果然,余风摇完头,从他的嘴里迸出了他张清寒最不想听到的话:“张大人,文书这样写,有点不妥当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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