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莱州?威海卫?灵山卫?”那韦明清插口道,眉头轻轻皱了一下,询问道:“是世袭千户?”
“明清你不懂不要乱说,威海卫是登州府的,早就破败了,只怕原本的军户,都散的七七八八了,就算没散的,也被孔有德杀干净了,余兄说的一定是灵山卫,灵山是大卫啊!好地方!”贾奇贵笑道,“亏你手下那么多税丁,还不如我这个书生了解朝廷武事呢!”
余风摇摇头,“要是世袭的就好了,以前读过几年书,家里破败了,这才去吃军粮,倒是混了个虚衔在头上,做不得真做不得真!”
徐元良却是不让他藏拙,或者是要在这几个人面前,抬抬余风的身份,张口笑道:“余千户还有个盐政司巡检的职位呢,要论身家的话,恐怕你们几人都还不如他深厚呢!”
“盐政司巡检,灵山巡检?”几个人陡然一惊,这盐运巡检,可是一等一的肥差,就算是不作为,在那个位置上,每年也能有上万两的银子收入,难道这位余千户是九公子的钱袋子?想到这里,众人看着余风的目光就有点变了。
“灵山巡检,余风,这名字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说过啊?”那韦明清在济宁漕运税课,南来北往的人接触得多了,自然隐隐听说过余风的事情,但是,适才余风进来,仅仅就是知道名字,他倒是没有什么印象,等到灵山盐运巡检和余风这个名字连起来说的时候,他就感到有点耳熟了。
“啊!”戴志伟整端着杯子小酌,冷不防旁边的韦明清一声大喊,差点将手里的杯子仍了出去,门外的徐福听见动静,也掀开帘子,探头朝里间看了看,见到无事,才重新消失。
韦明清不顾自己的失态,哆哆嗦嗦的指着余风:“我想起来了,你就是那个余风?余先生?”
戴志伟和贾奇贵看着这韦明清,见到他满脸通红,一脸的兴奋模样,禁不住感到奇怪,这韦明清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,怎么在九公子面前如此不讲究,就算要拍九公子的马屁,也不用这么大的动静吧!
见到余风微微点头,他心中可真是欢喜之极了。这交结九公子,事情是比较渺茫的,充其量就一顿饭的交情,自己一个五品官员的儿子,在人家面前,只怕来比不得他府中看门的人亲近,要紧的是这余风,那可是鲁东那边的财神爷啊,要是交结得好,没准自己就多了一条财路,他没想到,这半途进来的,竟是一尊财神。
他本来就是在运河上做事情,对来南来北往的货物,自然是心里有数的很,这盐事一途,也多少了解一些。若是腆着脸,他也还是能和这长芦盐场的经历,大使之类的说上几句话的。对于这上面的丰厚利润他早就垂涎已久了。
长芦盐场是天下间有数的大盐场,相对于这府城的一套机构,却是相对独立的,但是只要是人都知道,在那盐场里当官都是肥的流油的。他倒是有心想从这上面找些财路,却是不得其法,就算搬出他老爹来,也不管用,来软的,人家要么直接听盐运使的,要么直接就听宫里的了,来硬的,人家手里大把的盐丁,你试着老虎头上拔毛玩看看,无论是软的硬的人家都不怕。
对于眼前这么大一块蛋糕却没有自己的份的感觉,的确是很难受。他把眼光投向更远的地方,别的省份那是不想的,他父亲的影响力也就在周边府城还有点用,远了就不灵光了。济南济宁咱不想他了,青州兖州靠不上,那些淮商拿钱能砸死人,他倒是想插进去呢,也得有那个本钱不是。
登州莱州似乎可以做做,但是,没等他开始做,就传来登莱出了一个叫做余风余先生的巡检,端是心狠手辣,手下又大把人手,简直是一手把持了大部分的市场,要卖盐,非得到他家去买,要不然,就别想在那些地方卖出去。
他不信邪,年前入冬前,和几个人凑了点份子,从长芦买了些盐,想运到那边去卖,没想到才到莱州府,就被缉查私盐的人查个正着,死了两个人,连盐货也被罚没了,还没处讲理去,这事情张扬不得啊!
他存心要报复一下人家,没想到一打听,那登莱的巡检,手下上千的盐丁,而且,对上官用银子喂得饱饱的,托人去盐运司那边走动了一下,盐运使大人根本就不搭理这茬,为了一个不知道哪里的关系,将自己的得力手下查办,盐运使脑子又没坏掉,结果自然就可想而知了。
他也慢慢的死了这条心,老老实实的在运河上捞点小钱。这事情本来已经慢慢淡忘了,没想到今天这巡检居然坐在自己的面前,而且还是九公子的朋友,这等实力,这等靠山,他要是不贴上去,那他就白活了这么些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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