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情的关键不在于那刺客之言是否为真,而是他的一番话恰到好处地又挑起了皇帝的疑心。
萧令姜几乎可以肯定,这伙人定然不可能是追随懿文太子之人。
任谁都该知晓,她如今已经归于皇室,在皇权之下谋生。
若他们当真是当年追随懿文太子之人,便不会丝毫不知会她,暗中刺杀皇帝不说,还明晃晃地传出那宫变别有隐情、皇帝得位不正的话来。
要知晓,无论这伙人是不是依旧忠心与懿文太子,就这般陷她于风波之中,对他们只会有害无利。
这么一句话,看似是针对皇帝,然而就直觉而言,她又总觉得似乎是冲着她与贺家而来。
萧令姜眼中微暗,与贺相山道:“舅父,实话与您说罢,我这人懒散,并不爱掺和到上一代人的旧事之中。往事已逝,与我已然没什么意义,与我而言,专注当下才是最为重要。”
她如今这幅身躯,是懿文太子的血脉。但……牵扯其间的另一位,又是她先前的生身之父。
她是萧令姜,却也是萧姮。
于懿文太子,她无深情可言,于皇帝,她亦无甚父女情谊。
若要让她因着旧事,便扛起懿文太子的大旗,去寻皇帝复仇,凭白掀起皇权之争,朝堂江湖动荡,她做不到,也不可能去做。
不过,贺家于她却是意义非凡,她如今这条性命,自己亦是珍惜得紧。皇帝也好,别有用心也罢,若想借此生事,她亦不会束手就擒。
“我孤身一人尚且无谓,天地之大自有去处,然而贺家却不能因此再凭陷风波之中。您且放心,不管当年旧事如何,我定然竭力护贺家无恙。”
贺相山眼中不由动容:“你呀……”
他似叹谓、似感慨:“令姜,你要记住,不管是什么事,贺家总是站在你身后的。它不是光要你护着,亦能护着你呀。大不了,贺家再退居一次临川罢了。”
萧令姜闻言,眼中满是盈盈笑意:“舅父待我疼爱至此,令姜定然也不负舅父之意。”
与贺相山又询了几件往年旧事后,萧令姜便回了自己府中,而后又乔装一番暗中去了趟长公主府,以便了解当年之事。
然而即便是亲历了此事的长公主,对当年之事亦想不出半分不对来。
或许……此话当真是那刺客故意而言。
萧令姜双眸微眯,既然如此,那到底是叛王那一脉如今生事,还是旁的势力欲要再挑起大周皇室之乱呢?
听长公主所言,当年宫变之后,对叛王一脉大肆清洗,这么多年都已经过去了,莫非还有漏网之鱼?
她又不由想起那销声匿迹许久的神宫,还有近日在郢都甚是活跃的使者团一行……
然而还未等萧令姜这处理清楚头绪,宫中传来消息,陈聂抓到的刺客终于开了口,他们乃是当年宫乱时幸存下来的懿文太子随臣,如今奉命刺杀皇帝,为懿文太子复仇。
萧令姜眼中一沉,攥紧了手中的纸笺。
(本章完)
/