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眯了眯眼睛,沉声道:“公主这是故意针对我下手?”
“那倒也不是。”萧令姜耸耸肩无奈道,“可谁叫整个梅家,旁人的错处甚是难找,却偏偏你这一支的尾巴收的不甚干净呀。”
“梅二朗主呀,你说,你虽瞧着是梅家的掌家人,可若是有心人想拉你下来,那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?”
她故作可惜地摇摇头:“你这做事,着实是太不谨慎了些。”
猫哭耗子假慈悲,梅清才不信她会为自己惋惜。
可萧令姜说的确实也有些道理,那些事,他本已收得干干净净,如何还有不干不净的尾巴留下?
到底是萧令姜的手段太过高超,还是梅家有人当初暗中留了他的把柄,想着在恰当之时对付他?
萧令姜眼中微光流转,又道:“早就听闻,梅家有一嫡长孙,家中行九,素得梅公喜爱。若不是因为身子不大好,一直在外头修养,这梅家早就是他的天下了。”
“可如今梅公与二朗主都进了这池州大牢了。这位却依然迟迟不肯现身,莫非是怕沾惹了麻烦不成?”
“不过,这般做法虽然不近人情了些,可到底也明智。毕竟,谁晓得这神宫之事会不会真的坐实到梅家头上呢。若是梅公与二朗主就这般陷在牢里不得出,这偌大梅家家产,好歹也能有人暗中拢一拢不是?”
“当日梅公就这般带着二朗主入了大牢,一派淡然无忧之姿,想来早就做好了这方面的安排和准备。”
“毕竟,据我所知,这梅家最要紧的势力实则并未掌在二朗主手中。这一遭后,梅公也正好能顺理成章地将梅氏交到梅家九郎君手中了。只可惜二朗主你呀,辛苦一番却是替他人做了嫁衣裳……”
她这话,明显是挑拨,可梅清停了还是额心不由一跳,他抬头看向萧令姜,咬牙道:“我有这般遭遇,该是要谢谢公主才是。”
“谢我?”萧令姜嗤笑一声,“莫非二朗主觉得,若没有我出手,这梅家便是你的掌中之物了?”
“实话说吧,我盯着梅家也许久了,梅氏与神宫要事,二朗主恐怕未曾有资格插手吧?蛊雕之乱、幼童刺客、山村杀阵,这一桩桩梅氏与神宫图谋之事,哪个有二朗主一同谋划?”
梅清被问到点上,不禁无话可言。
他只知梅氏要杀萧令姜,且奉命暗中安排了人手配合,却从来不知何人杀,如何杀。
对那背后的神宫,他着实不曾真正触及过。或者说,父亲根本不愿让他触及。因为,他最终还是要将这势力留给九郎。
他心中不由苦笑,明知萧令姜打的主意,可他却也不得不承认,这梅家,父亲根本就不会交到他手中。
萧令姜看他神色几变,劝诱道:“不过这也并非坏事。所谓不知者不罪,戴罪尚能立功。”
“梅家与神宫勾结的罪名若要坐实,或许还要再耗些时间。可多做多错,梅氏要除我,不惜掀起蛊雕之祸、设阵刺杀,做了事自然或多或少地留些痕迹。这些日,我这些手下们可不是白忙活的。”
“如今来见梅二朗主,不过是给你我一个彼此互惠的机会罢了。若你要坚持原来的说辞,我也只能当自己白来一趟了。”
萧令姜看他良久不语,叹息一声,起身朝牢房外走去。
“等等!”身后沉默许久,终于传来梅清的声音。
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