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令姜自没有怪他的意思,只是身为天下恶鬼都避之不及不及的黄父鬼,尺廓偏偏这般怕疼,当真是有些过于好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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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处尘埃落定,另外两处的打斗也相继落下尾声。
薛怀带着人匆匆来复命:“贺七娘子,除却有两人趁乱负伤逃走外,余下活口都已尽数拿下。”
“好。”贺令姜点点头,“将这些人先押回不缘司,我们改日再审。至于那两个漏网之鱼,亦无妨,请兵马司的人帮忙查找便是。”
她此行主要要拿的便是这处的主事人,至于旁的人手,漏掉一两个也无谓。
更何况,这二人既然已经身负重伤,能不能成功逃出城去都是未知。
贺令姜挥了挥手,便命人押着人往不缘司去了。
这一日,整个郢都内可谓是热闹的很。
不仅郢都有名的妓馆兰音馆被围,从中揪出了神宫余孽,纪少监府上也被武德司查抄一空,说是与神宫勾结。
还有那城南一处不知名的宅院,更是引得不缘司大规模出动,一举拿下数十人。
这事一出,整个朝堂都是哗然,便是同周允正斗得热火朝天的赵家也懵了。
经由周允这么一闹,众人都知晓这兰音馆乃是赵家私置,如今竟然从中揪出了神宫余孽出来,那还了得?
还有那被查抄了的纪少监,乃是端王这方今日想要提拔的人。
听闻这件事时,端王不由勃然大怒:“兰音馆中怎会有神宫之人?还有那纪少监,他怎地又和神宫扯上关系了?”
属下茫然摇头:“属下不知。这些事全都是那不缘司的贺七娘子带着办的,许是她弄错了呢?”
“啪!”地一声,端王拂袖将茶盏甩在地上。
“愚笨!贺令姜查办神宫之事这许久来,你可曾见过她弄错过什么事情,还是一错就是几桩的?”
那属下连忙跪在地上请罪:“王爷恕罪,是属下愚昧了。”
端王满脸寒霜:“你忙着请罪,还不如赶紧去查清楚,这两处到底是为何与神宫扯上了关系。此事一出,赵家与我端王府都难免受到波及!”
他不由想起临川私采的那桩桉子,彼时,太子正是因着这事才被父皇厌弃,一连在东宫幽禁了多月,得皇后求情才被放了出来。
可即便是如今,也眼见着父皇待太子,已然失望之至,只是没有下定决心废储罢了。
一旦太子被废,论年龄、论声望、论能力,最可能登上储君之位的,便是他了。
可是,如今这事一出,先前的诸多打算,许就是要泡汤了。
他在父皇身边多年,自然晓得,父皇之所以厌弃太子,并非是怪他胆敢私采铜矿,而是堂堂一国储君却浑浑噩噩地被神宫利用谋不轨之事,出了事还得替人背黑锅。
在父皇看来,皇子们有私心不算什么,只要不越过那条线便是。可若是蠢而不自知,反倒被他人利用来动摇皇权统治,那才是可恨。
他如今,不正是要陷入太子当初的境地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