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着这事,家中妻儿这两日也受了不小的惊吓,他们在郢都也没有旁的地方可去,这两日睡觉都是战战兢兢的。
今夜若能有道长在,许能便将那邪祟驱除了,一家人以后也能睡个安稳觉。
要等到夜间再看呀,围观的邻人见如今没什么可瞧的了,也便各自散去归家去了,还站在原处不动的贺令姜几人便格外显眼起来。
胡四瞧见几人不由一愣,又看到贺令姜身旁站着的两个熟人,这才问道:“你们怎地过来了?”
“你不是说家中出了邪祟么?我们来瞧瞧,这不,还带了高人过来呢?”先前讲故事的那人侧首,示意他看向贺令姜。
就这位?
这两人是来看自家热闹的,还是来拿他开玩笑的?
胡四微微皱眉:“多谢你们好意了。不过你们方才也应瞧见了,我已经请了道长。等到晚间,这事许能就能了了。今日就不请你们进去坐了,等改日,我请你们喝酒。”
说着,他就准备关上木门。
“哎——”讲故事那人连忙上前一步,将他的动作拦了下来,“你恐怕不知晓这位小娘子是谁吧?”
“谁?”胡四心想,不过是富贵人家的小娘子,不知如何从他这处听了这邪祟之事,来凑热闹的罢了。
那人凑到他耳边,轻声道:“是贺家七娘子贺令姜,就是咱们在茶馆听说过的那位……”
见他似有不信,那人又忙道:“是真的,这事我可不骗你。更何况,人家身上是真有贺府的令牌。他们家中,有谁敢冒充贺七娘子来行事?”
“她可说了,要来你家中驱鬼。”
贺令姜上前几步,浅笑道:“不知我可否进去看看?”
胡四一愣,竟真是?
旁边那人扯了扯他的衣袖,他立时回过神来,忙侧身道:“贺七娘子,请。”
院中立着的术士也跟着瞧了过来:“贺七娘子?”
贺令姜颔首:“是。”
术士一惊,忙快步走上前向着她行了一个道家之礼。
贺令姜也跟着回了一礼,而后方问道:“方才道长可是并无所获?”
术士点点头:“贺七娘子来此处,可是那邪祟很是难缠?”
否则,他方才也不至于施了术却依然无法叫那邪祟显形,要知晓,他虽是个民间术士,比不得那些出身玄门正统的人,可他这身本事也不是糊弄人的。
邪祟不显,要么是那胡四想多了乱说,要么,便是那邪祟不是他能轻易对付得了的。
他看着眼前的贺令姜,心中猜想便愈发偏向后者了。
他这话一落,胡四也不由愀然变色。
贺令姜心中却有些无奈,她摇了摇头道:“你误会了。就是个普通小鬼罢了,倒无须如临大敌一般。”
“那您……”术士欲言又止,若真是普通邪祟,贺七娘子有必要特意寻上门吗?
贺令姜无奈叹息:“我与那小鬼有些渊源……”
那小鬼已然迷失,忘了自己生乎死乎,她那金铃铛恰好可以慢慢唤起鬼魂记忆,同时压制其鬼性,不让其伤人。
贺令姜本以为,那小鬼恢复记忆后,自也该往去处去了,只是如今瞧来,她心中执念有些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