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是达龙,我是我媳妇桂花的男人达龙……
(借用古龙文笔到此结束,古龙先生可以休息了)
我记得我好像是有个媳妇的,名字叫桂花,长得还蛮好看的。
我记得桂花嫁给我的时候,我除了有一辆破旧的小洋车外,别的什么都没有。我有没有爷爷奶奶,有没有爸爸妈妈,我不记得了。我只知道我拉洋车就是为了养活这个长得蛮好看的媳妇桂花……
说到洋车,你千万别误会,我那时是拉洋车的人力车夫,后来有些电影里也叫黄包车。我就是那黄包车夫。
我媳妇桂花有点儿残疾,好像也是孤儿。桂花的左腿有点跛,据说是小的时候在一次讨饭时,被一个牛逼的富人家放出来的恶狗咬伤的。因为没钱医治,就只能任由伤口自愈,伤口自愈后,就落下了病根,天阴下雨就腿疼。桂花虽然小有残障,但人长得好看,笑起来跟她的名字桂花一样,笑里都散发着桂花的香味呢。
桂花不嫌我穷,我不嫌桂花残。
我们就结婚了。
结婚的时候,没有大摆宴席,一来是因为没钱大摆宴席,二来是没有亲戚朋友前来道贺。因为我们两个都是无亲无故的。我们的婚礼很简单,只是买了两包糖果,招待了几个跟我一起拉洋车的人力车夫,随便弄了点儿酒菜喝了几杯,婚礼就算完成了。
因为这结婚,黑狗子探长刘麻子还专门找过我们索要“结婚税”。因为他牛A,我们惹不起,没办法给了他两块大洋,那是我拉洋车半个月才能够赚回来的。
结婚后,我们就一起住在一个巷子口的一个小院子里。
那个小院子是谁的?我不记得。据邻居说,是我爷爷奶奶留给我父亲母亲然后又留给我的。我不能保证这说法是否是正确的。我不记得我有过爷爷奶奶和父亲母亲。我只记得我一直就住在这个小院子里。
跟桂花结婚后,我们就住在这里。桂花腿脚不灵便,就在家里搞卫生、洗衣服做饭,还在小院子里弄了一个大笼子养了几只鸡,我们最好的生活就是吃自家养的鸡下的鸡蛋。我每天早出晚归拉洋车挣钱,除了给地头蛇和和黑狗子探长交该交的钱,剩下的才是我和桂花的生活花销,勉强还是可以度日子的。
因为才结婚三个月,桂花还没来得及给我生娃娃。
前几天,听说又有一股军阀要攻打我们这座城里的这一股军阀了。
我们所住的这个城市叫什么名字,我也不记得了。记得也没什么意义,反正到处都是军阀在打仗,哪个城市都差不多一样,除了残垣断壁,就是满目疮痍。
从东到西,从南到北,炮火连天,哀鸿遍野,山河破碎,神州呜咽,民如蝼蚁官如狼,黑狗子更是狼中狼……
那个时候,今天被认为活着的人,明天说不定就死了,死在当兵的枪炮下,或者死在黑狗子的电棍下,再或者死在饥饿和瘟疫下,都有可能。今天被认为死了的,说不定明天又不知道从那个砖缝或泥巴堆里爬出来,又苟延残喘地活着了……
我就是刚才被一颗炮弹炸晕后埋进烂柴堆里的。
因为在打仗,人都躲起来了,街上几乎没有行人。我也接不到生意,就拉着空车准备往家里赶。
我在担心我的媳妇桂花。
我在大街上跑着,就看见一群残兵败将丢盔弃甲从大街上逃跑,后边是另一群看起来斗志旺盛的军阀兵在乘胜追击,枪炮声响成一片,“轰隆隆”、“叭叭叭”,火光冲天……
我吓得急忙拽着我的洋车往街边上的垃圾桶后面躲,不料想一颗炮弹击中了我身旁的垃圾桶,连同我一起被埋进了烂柴堆里。
我当时以为自己死了。
但不知道过了多久,我忽然来了一股子劲儿,甩胳膊踢腿从烂柴堆里爬了出来,掀开了盖在我身上的又脏又臭的垃圾桶。
我看见我的洋车还在一边扔着,我才确认自己还活着。
从烂柴堆里爬出来,看见军队已经走远。我拽起我的洋车就跑。
为了养活媳妇桂花,我又开始拉客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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