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,心中又是一动道:我真是糊涂了,上海的倌人岂是可以娶回家去的?平日间看着苏青青的样子,虽然待我一心一意的好,没发现有什么三心二意的,但是旁观她的起居用度,却又奢侈放荡,不像是个规规矩矩肯做良家妇人的样子。俗语说得好:画虎画皮难画骨,知人知面不知心。谁知道她将来嫁人之后,究竟会是怎么的。不如还是趁着这个时候,再试她一试,待试出她的真心来再说吧。
辛修甫打定了主意,便和陈海秋等一班朋友商议了一回,想要再试试苏青青的真假。
恰恰的这个时候,苏青青知道辛修甫的夫人死了,便越发的使出浑身解数,全部手段,把个辛修甫哄得晕头转向,每天都乘着苏青青牌爱情的小船,轻轻飘荡在水中,迎面吹着醉人的风,云里雾里飘飘欲仙。
辛修甫虽然被苏青青哄得找不着北,但是毕竟还是个大咖级人物,见了苏青青这般模样,便想着火候差不多了,该试试她是真情,还是假意了。
这一天,辛修甫来到苏青青的房间里坐下,不住的唉声叹气,神色张皇,坐在那里一言不发。
苏青青见了心上诧异,便问辛修甫道:“辛老,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般模样?可是身体有些不舒服了?”
辛修甫听了只是摇头,一句话都不说。
苏青青一连问了两三遍,辛修甫就是不开口。
苏青青着起急来,走过来一把拉住辛修甫的耳朵说道:“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了?好好的问你话,你居然一声不吭,你是变成哑巴了呀?”
辛修甫皱着眉头对苏青青道:“我遇到大麻烦了。”
苏青青吃了一惊道:“你遇到什么麻烦事了?快同我讲讲呀?”
辛修甫道:“说起这件事情,真是一言难尽,就是和你说了,也没有什么用处,还是不和你讲的好。”
苏青青听了更加着急道:“你这人怎么这么阴阳怪气的,别啰嗦,快点和我说说!”
辛修甫便装出一付愁眉苦脸,苦大仇深的悲惨模样说道:“我前两年给一个朋友写过一封信,只是那封信上有些牢骚的话,冒犯了皇太后的。如今不知怎的,这封信给一个仇人拿了去,在京城里告发了我。幸而有个要好的朋友暗地里给我通风报信,叫我快走。不消几日,京城里就有电报发来,着地方官要拿我。我若是不走,万一个给拿住了送进京,就是熬得一条性命出来,最轻也要问一个烟瘴充军的罪名。如今我也没有别的法子,只得把家产托人照管,自己逃到香港,再转道去了海外暂时躲避。所以我只得来和你说一声,我如今自己的生死都不可知,不好凭空地拖你下水。以前的那些嫁娶的话,如今我无能为力,只当没有这回事吧。我这几天就要动身了,你的事情委实是无能为力了。但愿你摞梅迨吉,燕尔新欢,好好的找个人,不要和我一般的有始无终,辜负了你的一番好意。”说着,把眼睛挤了一挤,挤得眼皮红通通的,再配上那伤心欲绝的表情,演的还挺到位的,给他点一个堪比金字塔的大大的赞。
苏青青听了辛修甫的话,起先倒真是被惊吓住了,呆了一呆,顿时花容失色。等到辛修甫的话说完了,不由得低下头去,沉吟一会。忽然抬起头来,对着辛修甫摇了摇头道:“你这话定然是假的,我一点都不信。我从来就没听到过这么离奇的怪事,想来是你骗我的。”
辛修甫听了,做出一付捶胸顿足的模样道:“这是千真万确的事情,我怎好来骗你?别的事情或者可以开玩笑,哄哄你也还罢了。哪有这样拿自家性命开玩笑的道理?我们两个人这般要好,难道你还信不过我的话吗?”
苏青青见辛修甫说得如此活灵活现,有鼻子有眼的,不由得就有几分相信起来。踌躇了一会,慢慢的走过来,扶着辛修甫的肩膀说道:“辛老,听你如此说,果然是真的了呀?”
辛修甫着急地说道:“我都急成这样了,你还在是半信半疑的。你仔细想想,我为什么要哄你?就是哄了你,我能有什么好处?”
苏青青听到这里,心上就有些犯了嘀咕,似信非信地对辛修甫说道:“辛老,你这事真的有这么要紧吗?”
辛修甫信誓旦旦地道:“你还问要不要紧。若是当真的给他们拿进京去,非但家破人亡,连这脑袋保得住保不住都是不可知的事情。若果然到了那个时候,你也不必感伤,只要你心上记着有我这样一个人就是了。”一面说着,一面满脸的悲戚之色。
苏青青这回是真信了,眼圈儿红红地说道:“辛老,那可如何是好?”
为了试试自己的红颜知己对自己是真情还是假意,这位辛大少也是拼了,十八般演技上演了全武行,究竟能否得偿所愿,究竟能不能来一场患难见真情,咱们下回接戏说端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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