吉野扭头一看,立马来了精神。他张开大嘴,不顾离得还远,就大声呼叫:“我在这里,救命啊!”
李梓熙一着急,来不及多想,狠狠一拳,重重击在吉野的太阳穴上。吉野闷哼一声,竟然昏了过去。
“快上马!”马扩喊了一声,随即飞身上马。萧若寒还在发愣,马扩一打她的马,急道:“萧姑娘,还不快走啊!”
萧若寒这才惊醒过来,慌不迭跨上马背,跟着李梓熙和马扩,沿着大路,向开城方向疾奔。
官兵们早远远望见了路边的人和马,此时见三匹马忽然上路狂奔起来,都是一愣。领头的军官用鞭梢指了指,问道:“你看看,可是那几个人?”
旁边一个官兵的马上,驮着一个年轻的僧人。他听见军官的问话,身子不住瑟缩起来,神色惶恐,却是先前寺庙里的那个小和尚。
原来马扩几人走后,小和尚和老火工并未听从劝告。两人见寺庙无主,一时起了贪念。没有即刻就走,反倒在寺庙里搜罗一番,将一些银器和布帛、绸缎之物放入包袱。
这样一来,便耽误了不少功夫。直到日出东方,两人方收拾妥当,背着鼓鼓囊囊的包袱,满心欢喜地出了寺门。不成想,还没走出去多远,迎面便碰上了从王城赶来的王府的兵马。
老火工一见官兵,乱了方寸,吓得扭头往回就跑,还没舍得丢下背上的大包袱。
官兵大喊“站住”,那老火工越发心慌,跑得更快了。
“还不站住?”
弓弦响处,几支弩箭射出,正中后心。老火工叫了一声,向前仆倒在地,那包袱重重的压在了身上。
一摊鲜血浸湿了地面,连包袱也染红了一大块。再看那老火工,口中涌出一股鲜血,两眼一翻,竟然气绝身亡。
人为财死,鸟为食亡。这话说得还真是不假。这老火工为了包里的些许财物,白白搭上了一条性命。
那小和尚见状,顿时目瞪口呆,大张着嘴巴,半天合不拢。他脸色惨白,身子筛糠一样抖了起来,背上的包袱滑落在地,也已不觉得。
“小贼秃,要往哪里去?”领头的军官喝问道。
“到,到,......”小和尚嘴唇哆嗦,说不成一句话。
“小秃驴,统领问你话呢?聋了吗?”一名官兵走上前,抬手就是一鞭子。
一道鲜红的血痕印在小和尚的面颊上。小和尚脸上的肌肉抽搐着,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,却不敢哭出声来。他两眼直勾勾地盯着那军官,嘴唇翕动,似乎忘记了害怕,也忘了疼。
那军官脸上现出厌恶之色。他吸了吸鼻子,扬起马鞭,抬抬手,却没再打小和尚。
“别怕,我不打你,”军官用鞭子指着小和尚的鼻头,“说吧,你要到哪里去?”
小和尚摸了摸脸上的鞭痕,稍微定定神,才结结巴巴的答道:“要,要,......要回乡去......”
“回乡?”那军官一愣,“谁让你回乡?庙里的人呢?”
“庙里,没,没,......没人了......”小和尚答道。
“没人了?”军官眉毛一挑,嗓音霎时高了好几倍。小和尚心惊肉跳,身子又是一阵哆嗦,脸上没了血色。
“是,是,......没,没人了......”小和尚看着军官的脸,小心答道。
这军官名叫吉田,为王府的大统领,本是吉野的族兄。此刻他听到小和尚说庙里没了人,不由心中起疑。
“那吉野方丈呢?”
“他,他走了......”
“走了?”
“是,走了,......被人带走了......”
“被人带走?是什么人?”
小和尚的心神终于慢慢平稳,脸色也不似之前那般慌张。他喉间咕噜着,干咽了几声,将事情的原委一五一十讲了出来。
吉田听小和尚说完,面色一紧,冲着官兵挥了挥马鞭,说道:“快追!”官兵们调转马头,就要往大路而去。
那小和尚擦着额头的冷汗,低头要去捡地上的包袱,却被一名官兵劈手夺过。
“小和尚,你也来,认一认那几个贼人!”吉田走了几步,忽的停住了马,回头用鞭子指着小和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