郁律放开神念仔细查看,压低声音道:“此物叫沥血莲,需六十年风吹日晒,经历严寒酷暑才能长成。常态下不宜入药,但若掺入冰凌草浸泡过夜,莲花表面则会渗出鲜血般的液滴,此物是化婴期修士瞬间恢复法力的圣物。”
夏涟清眸微动,问道:“我等是否适用?”
郁律唇含淡笑道:“沥液灵力极其充沛,但凡化婴以下修士服食,即使一丝一毫都有彻底引爆法力奔涌的隐患,极度危险,可以此莲跟师门长辈交换合用之物。”
他谨慎再探查一遍,续道:“水下有头火灵蟾在酣眠,你等且先退于远处等候,待为兄采摘血莲后过去汇合。”
四人闻言悄悄撤出数里外等候,足足过了半个时辰始见郁律翩翩而来,他脸上难掩兴奋之色,竟然一口气往储物戒中抖出十株霞光弥漫的血莲。
众修士惊喜异常,蔺皓喜滋滋道:“咦,怎会凭空冒出这许多血莲?”
郁律笑道:“郁某取莲时不慎将火灵蟾惊醒,那蟾妖见血莲遗失后舍命狂追,为兄一时难以摆脱,故而带着它四处兜圈子。”
“说来真是鸿运当头,恰恰在北边稍远处又遇到数株血莲,同样是火灵蟾守护,两兽好像有旧仇,见面就咕咕叫唤着直接掐架,倒让我顺手摘取了另外四株。”
蔺皓抚掌笑道:“好个渔人得利!”
余人心花怒放,稀里糊涂多出四株血莲,每人即可分得两株,这无疑是锦上添花的大喜事。
群修似乎一下子撞了大运,接下来的数日间经常能遇到灵药灵草。
虽然多种珍草附近都有妖兽守护,但几人道行、法宝、心智俱佳,遭遇妖兽时或一拥而上或圈住轮攻,耗费数番心力,最终每人积攒下十余株灵草,实在是不虚此行。
这一日,群修竟然寻到片刚刚成熟的紫叶灵兰,蔺皓喜出望外,不管不顾的迳自上前采摘,结果惊动出一只体形如猪,额生独角的异种怪兽。
此兽丑陋不堪,皮糙肉厚,却有振山撼海的神通,尤其那只尖角往前奔撞,那凛冽的气劲连郁律都抵受不住。
异兽东挑西杵,惊得群修仓惶逃窜,若非此兽飞行速度略慢,再为沧溟泽增添五具尸骨简直是轻而易举。
战战兢兢逃出百里开外,群修终于把怪兽甩脱,蔺皓负疚极深,又难堪又懊恼地逐一给其他人道歉。
群修惊魂虽未定,倒也不曾为难于他,郁律只出言叮嘱其下次小心,便未再责备他的冒失。
经过多日的相处,队伍里说笑声不断,彼此的关系也渐渐亲密起来。
群修正置情窦初开的年纪,感觉队伍里飞扬出的丝丝暧昧甚至丝丝尴尬都颇为受用。
燕辞望着晗冰秀发飘飘,笑语嫣然的娇俏模样,心中涌动着融融暖意,只觉得如若晗冰不在,似乎任何事情都不如想象中那般有趣。
可恨的是蔺皓似乎也对晗冰暗生情愫,常寻机与晗冰说话或者躲在背后鬼头鬼脑的偷望。
晗冰略有察觉,或因其心地善良,不欲让蔺皓难堪,只能不露声色的敷衍应付着。
燕辞看得满肚子闷气,腹诽不已。郁律与夏涟两人将此景看在眼中,暗中笑破了肚皮。
时光匆匆,寒冬悄然而至,沧溟泽上空彤云密布,凛冽的北风嗖嗖呼呼刮了一宿,竟卷起满天鹅毛大雪来。
雪花纷纷扬扬,带着冬日独特的沉闷和莫名的寂寥感。
燕辞喜欢观雪,幼时的雪像白棉被,是温暖是神奇。
少时的雪像小精灵,是风雅是惬意。
此时观之却渐渐遗失了孩提时的美好,雪仅仅是雪,除了说声冷外再没有这种那种无病呻吟的感慨。
整座沼泽银装素裹,草木萎顿无力,妖兽凡兽悉数躲入草窠巢穴中以避严冬。
三月之期将临,队伍往南转踏上归程。
半月后重返门中,更觉寒风侵肌,珞珈山白雪皑皑,松柏翠竹被沉甸甸的积雪压弯了腰,廊檐下冰锥悬挂,晶莹锋利,如同异兽的獠牙。
苍奇的梅林疏枝横斜,梅花竞相绽放,冷风中浮动着沁人心脾的暗香。
山间空荡荡的少有人影,偶遇雪人数个,胖墩墩的极其可爱。
相聚不觉时光短,离别方知情意深,数月来的生死与共,交情自非泛泛,群修眼中蕴着离愁别绪,气氛甚显沉闷,虽然同在珞珈山修行,但各自深居简出而见面之期犹远。
燕辞逐一道别,闷闷不乐的与蔺皓返回滴翠院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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