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朔和独孤湘面面相觑,不知这是怎么回事,独孤湘终于忍不住问道:“叶子……你的伤已经大安么?你能没事我真是太高兴了……”
叶清杳替独孤湘挡了一刀,她心中一直过意不去,此刻见叶清杳居然已经醒了过来,虽然不明就里,喜悦的心情却是实实在在的。
叶清杳看起来仍甚虚弱,淡淡一笑,道:“湘儿你的哪里话,你没有被飞鸿子加害,我也高忻紧,况且,我还听我爷爷,你已经打死了飞鸿子,替我报了仇。”
独孤湘笑道:“打死飞鸿子的另有其人,不过么……也可有我很大功劳。”
江朔见叶清杳虽然神色自若,但似乎心事重重,表情木讷,但想来叶清杳重伤初愈,打不起精神也是人之常情,当下也不以为意,问道:“叶师怎么也在这里?叶子的伤是如何治好的?已经找到鬼臼了么?”
叶归真仰大笑,对江朔道:“江友,你可真是别人什么你都信……叶子被治好,和什么鬼臼可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。”
江朔大吃一惊道:“这……这怎么可能……全大贤是当世名医,难道他搞错了?”
叶归真道:“全行俭当然不是庸医,不过么他如果和你叶子的伤在岐山就能治,你还会派漕帮弟兄护送他举家西迁吗?郭子仪的振武军还会全程护卫他一家老百余口么?”
江朔大惊道:“可是……西迁并非全大贤的主意……他原先还不肯呢……”
叶归真大摇其头,道:“姓江的子,你可太颟顸了……全行俭同时得罪了安禄山和李林甫这两个大唐最有权势的人,你觉得他还敢在岐阳待着么?你年纪都能想明白的道理,全行俭这只老狐狸会想不到?”
江朔本来挺直了身子,听了叶归真的话,不禁颓然坐倒,喃喃道:“原来全大贤一直都在利用我们……那叶子又是如何治好的?”
叶归真道:“全行俭其实没什么好办法,若他真知道治疗之法,为什么在兰州金城,会向孟芦求药?”
江朔这才明白了,全行俭那日向孟芦求药,并非被孟芦动,而是他实际没有治疗之法,只能抱着姑且一试的心态。”
独孤湘一拍桌子道:”我早就看全行俭这老子不像是个正经人!没想到他这么不靠谱!还好叶子命不该绝,遇到了叶老前辈你。”
叶归真斜睨着独孤湘嘻嘻笑道:“妮子你得倒好听,那日我曾问起我孙女之事,你们却只知搪塞遮掩,只是你们不知道,我之所以会上崆峒斗极峰参加九教大会,那是因为我早就知道叶子受了重伤,能救他的人托我上山助他一臂之力,我这才去的崆峒。”
江朔闻言大吃一惊,原来叶归真上崆峒山时就已经知道叶子受伤之事了,他却从头到底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,这些江湖前辈的心思之深沉、隐藏之深,实在是大大出乎了自己的预料之外。
独孤湘继续追问道:“可是谁请你上山的呢?又请你帮谁呢?从结果来看,谁也没得好处啊。”
叶归真道:“嘻嘻,怎么没好处,妮子虽然聪慧,却不懂得世上很多表面不合理的事情背后另有计算。”他拿手一指坐在中央的黑袍人,道:“我这是遵照巨子的约定行事。”
此言一出,江朔和独孤湘面面相觑,越发猜不透这黑袍“巨子”是什么来头。
江朔问叶归真道:“可是叶师你在大会上,使计杀了两个大食人,这……这难道也是和大食人约定好的吗?”
这时巨子开口了,他缓缓道:“那是我请叶先生做的,我事先告诉了叶师伊本的刺客军团的功夫路数,就算不用巧计,叶师也是胜券在握。”
江朔和独孤湘都瞪大了眼睛,他们都以为这巨子是大食胡人,但他的汉语却没有一丝口音,江朔更是隐隐觉得此人话的声音极是耳熟,只是他面上照着黑纱,声音听起来十分含混,一时想不起来是谁。
独孤湘摇头道:“下哪有拜托别人打败自己饶?”
不过江朔细想之下又似乎真是这么回事,叶归真打斗时又是抱头,又是打滚,看来毫无章法却轻巧地化解了大食饶古怪招术,现在想来确实是有备而来。
这时程千里哈哈大笑道:“湘儿你可误会啦,外面这些胡人武士,并非伊本或闹文的手下。”
此言一出,江朔和独孤湘更是面面相觑,巨子见二人疑惑,解释道:“伊本和闹文呀……在大唐闹得太凶,我只是略施薄惩。”
江朔心不错,嘴上却道:“所以巨子你就让叶师杀了两名大食武士?后来又让珠儿搅黄了闹文和马祥仲巴杰联手的阴谋。”
叶归真念须笑道:“子挺聪明,不愧是我孙女看上的人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