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波惨叫一声仰面摔倒在地,蓝色的火焰立时在他身上白袍上延烧起来,而他居然毫无反应,阿旃手中圣火令竟有如此威力,众人心中都是一凛。
乙亥阿波和阿旃交手之际,飞鸿子可没有援护他,而是趁着阿旃分神之际,双掌齐挥,攻向塞吉,塞吉仍然是将一双圣火令向他掌心塞去。飞鸿子心道如此缠斗下去,绝无胜算,他此刻知道圣火令遇到光明盐会爆发出剧烈的光焰,如果圣火令的秘密就是这个,那么用手抓握却也无妨。
飞鸿子把心一横,双手一握,将两枚圣火令抓在手中,他握住两枚圣火令才发现两枚圣火令的尺寸并不一致,粗细长短均有不小的差别,虽然看起来有火焰封在里面,但触手却是冰凉一片,飞鸿子此刻也顾不了这么多了,双手运劲发力回夺。
果然圣火抓在手中令并无任何异样,飞鸿子心中暗骂这波斯人狡猾诡诈,他把圣火令往自己手中塞,原来不过是虚张声势,想到此处,飞鸿子不禁心中怒气勃发,手上加劲,想要从塞吉手中夺过圣火令。
塞吉兵刃被抓,却毫不惊慌,飞鸿子忽然如遭雷击般剧烈一震,双臂发麻,不由自主地撒手放开圣火令,他动作稍有迟滞,阿旃手中的圣火令已经打到,“啪”的一声将他左手腕骨打了个粉碎。
塞吉手中两支圣火令紧接着打到,一击前胸,一砸左肩,飞鸿子忍着剧痛,双脚点地向后弹出,此刻他斗志全消,只想逃命,却还来不及转身就觉后心一紧。
原来是独孤问早到了飞鸿子背后,独孤问双手齐按,封住了飞鸿子背后神道、灵台、筋缩诸穴,紧接着双掌向前一送,将他推回波斯二慕阇面前,飞鸿子背心要穴被封,双膝酸软,“窟通”跪倒在二慕阇面前。
江朔奇道:“这圣火令好生古怪,怎么能吸附光明盐,飞鸿子一摸圣火令却被震开,又是何理?”
睿息虽只是第三阶的默奚德,但他到大唐任长老之前,在波斯总坛为护法卫士,反而比乙亥阿波和飞鸿子知道更多圣火令的秘密。
睿息道:“光明盐中含有一种独特的黑曜玉屑,这黑曜之玉独产于波斯之西的群山之中,甚是坚硬,属于玉髓一类,摩尼教徒开采此玉,玉色虽黑,研磨成细粉后却是白色,配上断肠草蒸煮所得细粉,便成了光明盐,将其投入火中会剧烈燃烧生出蓝焰,吸入烟气之人会产生幻觉,以此沟通神明,感悟光明。”
江朔道:“上次听长老你说起过,当时韦道长说此药颇类中原五石散。”
睿息点头道:“不过五石散令人浑身燥热,如疯似狂,光明盐若不经燃烧,直接服食却会立毙当场。”
江朔问道:“这和圣火令又有什么关系呢?”
睿息道:“圣火令是我教创教大慕阇摩尼留下的圣物,传说也是用这种黑曜玉髓的玉屑,辅以金、铁、铜等各种粉末重新熔炼而成。”
江朔道:“铜铁熔炼我倒是听过,这玉石也能熔炼吗?”
叶归真在一旁插话道:“哎……世上万物皆可熔炼,这可没什么稀奇。”道士炼丹时也会将玉髓、朱砂等研磨成粉加入丹炉中熔炼成金丹,想来熔铸圣火令也是此理。
睿息道:“叶天师所言甚是,但这圣火令中的玉屑极难熔炼,靠人力烧柴生火,是绝对烧不化的,据说初铸圣火令时,各类药饵投入铁炉中熔炼数月也无法成型,好巧不巧,这一日炼炉遭天雷击中,产生冲天烈焰,才终于将圣火令熔铸而成的,故而每一枚圣火令的大小都有所差异,因为是天火所铸,并非人力所能控制的。”
叶归真道:“咦……这可和我道教的雷击木令牌有异曲同工之妙啊。”
睿息道:“不错,天雷这种事情可遇而不可求,因此只铸成十二枚圣火令,时至今日,配方也早已逸失,圣火令再不可复得。”
又道:“传说这黑色圣火令之中流动的红色火焰状纹理就是天雷伏火,其实不过是铁粉遇雷之后变幻出的玄质,至于阳光下显示出的火焰闪烁之象,其实只是异质映光,产生的幻觉罢了。”
江朔道:“既然天雷伏火是假的,那为何飞鸿子一抓圣火令就会如遭雷击呢?”
睿息道:“这更是天缘巧合,玉石、金、铁等物遇雷熔炼之后,产生了极其特异的变化。一者,交击发出声音能摧折刀剑、令飞矢坠地。二者,由于圣火令和光明盐中都有同一种玉屑,因此圣火令对光明盐又有吸附的作用。三者,最奇就是紧握时就会如握电鲇一般遭到雷击。”
波斯西南,有狭海名赤海,其中有鱼名电鲇,渔民误捕时便会有如遭雷击之感,这种电鲇被称为“水中雷神”,江朔是大唐人,却不知世上还有此奇物,但觉神异,道:“这圣火令真是天下奇物。”
有的人死了,但没有完全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