睿息亦道:“源自波斯的伊教、祆教、摩尼教三教也是势同水火,绝不会勾搭在一起。”
磨镜老人道:“嘿……左右也想不明白,我看也无需猜测,二日后自然见分晓了。”
江朔心道还有那胁迫崆峒三圣将自己邀来的人,也是一个变数,他心中翻来覆去地想,能有这样的手段的只能是北溟子,但一来自己没有得罪过他,实在想不到他这样做的理由,二来,昨日晚间他曾瞥见一眼扔纸团的人,身形似乎不及北溟子那般高大。
不过转念又想北溟子的功夫都能练到返老还童的地步,只怕改变身形也不是不可能,但他的目的何在?他既然不肯现身,自己也无从得知。
正在胡思乱想之际,忽听空中传来一声道号:“福生无量天尊……磨鉴前辈有什么难以索解之事,何不花几个小钱,由贫道给你打上一卦,一占吉凶啊?”
只见一黄袍、黄冠的道士从天而降,他一手倒持浮尘靠在肩头,一手却挈着一面杏黄旗幡,上书“问卜算卦”,竟似一游方道士。
江朔心中正自奇怪,司马青云却高兴的起身打一道稽:“原来是叶道兄到了。”
江朔不知道这位“叶道兄”什么人,他转头看程千里,没想到程千里果然认识,凑过来低声道:“这位是南阳玄妙观的天师叶归真,说起他的先人那可大大的有名,乃‘元真护国天师’叶法善!”
磨镜老人呵呵笑道:“归真道兄,你看我老丈身上可是一个铜板也没有啊。”
叶归真颇为诙谐,笑道:“那就拿你的葫芦来换。”
磨镜老人佯嗔道:“我这葫芦里的解玉砂可是难得的宝贝,你便是拿金山玉山来换,也绝对不能换给你的。”
叶归真啐道:“我若有金山玉山,也绝不拿来换你这破葫芦。”
江朔道:“这位叶天师看来不过四五十岁的模样,比磨镜老人年轻的多,怎么他说话却颇多不敬?”
程千里道:“老家伙一直疯疯癫癫的,拿个幡儿到处给人算命蒙事?自然是这般没大没小了。”
不想这句话却被叶归真听见了,冲进屋中,径直走到程千里面前道:“你是个什么东西?敢说道爷蒙事!你拿十个铜板来,老道给你算上一卦,你看灵也不灵。”
程千里笑道:“你还说你不是蒙事?这不就要骗我十个老钱么?”
叶归真勃然大怒,气得须发乱抖,道:“你这莽汉,端得不识好歹!快给我十个铜板,我非给你算上一卦不可!”
程千里道:“嘻嘻,不给……你既然说你算的准,你便先算来,若准时我自然给你钱,莫说十个老钱,就是金玉,老程身上也不缺。”
叶归真却摇头道:“不行,不行!我这通天神术,非给钱不能占算,算卦者张口为金,出言生水,需要铜钱来压一压舌,否则与我叶天师要大大地不利。”
程千里笑道:“说了半天,还不是要钱。”
江朔奇道:“铜钱不也是金么?”
叶归真斜睨了江朔一眼,道:“小娃娃,你懂什么?所谓金生于土,你在土里刨食儿的时候,见过铜板吗?须得烧融火铸方得孔方,天火为丙,人火为丁,那铜钱可不就是丁火么?”
叶归真说江朔“土里刨食”那是骂人是猪狗,狗喜欢将食物埋在土里,而猪则喜欢用鼻子拱土寻食,卢玉铉、王栖曜等听了都面露不悦的神色,但江朔只觉他说的有趣,却丝毫不怒,叉手道:“叶天师说的有理。”
叶归真道:“既然有理,还不快付钱来。”伸出一只手道:“只要五个老钱。”他看程千里不肯付十个老钱,于是让了一半价钱,改要五个老钱了。
江朔笑道:“倒是不贵。”
程千里道:“少主,你别理他,叶归真人称‘癫道’,说话颠三倒四,江左无人不知。”
江朔道:“诶,程大哥无妨,不过五个老钱,听个乐也好。”
其实江朔内力系出道家,张果先生传授他御炁之术,能感应天地万物的真炁,叶归真亦是道家,方才进屋之时带动真炁,江朔就已知道叶归真是玄门高手,既然前辈高人愿意打趣,江朔自然愿意奉陪。
江朔身上无有钱帛,回头看了一眼王栖曜,王栖曜无奈地摇摇头,从怀中掏出一把通宝铜钱,数也不数,走上前塞到叶归真手中。
有的人死了,但没有完全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