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淡星稀,残月斜挂。
若烟院里有个小湖,湖旁有个精致的水榭,名为云烟榭,四周布置罗纱幔帐,角落燃着小火炉。里头摆设均是细心挑选,柱子上挂在几幅画轴,山水墨画,笔精墨妙,栩栩如生,彷佛融入自然,一点也不违和,显示出别院主人的讲究。
厅内除了炉火摇曳的消许火光,幔帐映入的月光之外,水榭浸在夜色里,合而为一。浪九鸦和沈云飞坐在水榭的矮榻里,桌几上摆着卤过的豆干、几盘腌制的小菜以及数个酒坛。
浪九鸦拨开幔帐,外头繁星皎月,湖上水波粼粼,满天光辉彷佛都坠入凡尘,落入了这片湖水之中。本该悄然无声的四周,忽然间传来了轻轻的足音,即便足音的主人刻意放轻步伐,仍是瞒不过浪九鸦异于常人的耳力。
待到三丈之处,沈云飞也察觉到了此事,放下酒壶往旁瞥去,只见一名身穿褚色衣裳的少女,一边玩弄着发鬓,一边朝他们快步走来。
少女年纪不大,约莫及笄之年,发育却极为成熟,有着一双明亮清澈的眸子,高耸琼鼻,殷红嘴唇,看上去娇艳欲滴,甚是动人至极。少女盘起秀发,结鬟于顶,燕尾垂肩,作百花分髾髻。她玉颈生香,锁骨线条清晰可见,肌肤白皙滑嫩,宛若吹弹可破,双峰饱满,美腿浑圆结实,修长优美。她整个人宛若将盛放的花蕾,明艳动人,教人看得痴醉,魂不守舍。
少女不是别人,正是前不久才与他们分别的步怜玉。
沈云飞望着她,讶然道:“你怎么来了?”
步怜玉甩了甩衣襬,来到浪九鸦身旁,兀自坐了下来,笑吟吟道:“常言道美景配佳人,烈酒配英雄,既然这里有美景,那我出现在此处,不也是合情合理?”
步怜玉因为修练毒功,纵然矜持守礼,依旧遭人排挤,被人指指点点。为此,她索性不管世俗眼光,平日行事,敢作敢为,脱略形迹,着重兄弟之好,少有男女之嫌。
沈云飞瞧了她一眼,摇头叹道:“得了吧,你哪是什么佳人,说是姑奶奶还差不多。”
“你再说一次!”步怜玉双手叉腰,恶狠狠瞪了他一眼。
“我什么也没说!”沈云飞别过目光,兀自拿起酒盏,佯作饮酒。
浪九鸦望向两人,微微一笑,觉得他们互动十分有趣,若不知情的人见到还以为是他们小两口在闹别扭,但他却很清楚这两人是名符其实的兄妹。虽然这种说法沈云飞一定不接受,但浪九鸦觉得步怜玉很多地方都很像沈云飞,特别是率直洒脱这部分。
浪九鸦放下酒盏,瞥向步怜玉,问道:“你应该不是无聊才来的吧?”
“那是当然,你真当我闲闲无事吗?”步怜玉托着香腮,一脸没好气道。
“我就知道,黄鼠狼给鸡拜年,没安什么好心!”沈云飞嘀咕道。
“哼,狗嘴里吐不出象牙!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!”
浪九鸦摇头苦笑道:“敢问步姑娘是为何事而来?”
步怜玉伸出玉手,抓起酒壶放在火炉上烤,说道:“我是来找若烟姐的,不过她刚好不在,我又恰好撞见你们在这里喝酒,顺势便过来一趟!哼,不是我在说,你们还真是悠哉自在,旁人见着你们这般清闲,真以为你们是寻常宾客。”
“我们本就是客人,有何不妥?”浪九鸦笑了笑。
“你当我不知道你们要参加比武招亲吗?虽然我不知你们为何参加,不过我却知道你们对当上凌家女婿毫无兴趣,其中必定另有隐情!”
“哦,难道我们不能是贪图荣华富贵吗?”
步怜玉横了他一眼,不以为然道:“以你们两人的本事,去哪里会闯不出名号,何必屈身于金乌山庄之下?若我没猜错的话,多半是若烟姐不想肥水落在外人田,所以才找来你们两人帮忙,想让你故意输给凌战对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