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说得倒简单,那我问问你,现在马儿不跑了,我们该怎么办?”沈云飞甩了甩缰绳,只见乌马一动不动,与方才癫狂之貌截然不同,四只马蹄宛若钉在地上,无论沈云飞如何挥鞭,始终无动于衷。
浪九鸦漫不经心道:“其实要让马跑起来不难,只要将火光熄灭便可。”
“你是认真的?”沈云飞半信半疑地将灯芯捻熄,结果事情真如浪九鸦所说,焰光一灭,马儿竟又长嘶一声,猛地狂奔。沈云飞忍不住道:“我越来越糊涂了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浪九鸦枕在羊毛垫上,轻描淡写道:“若我没猜错,此马受过专门训练,牠只会在漆黑的地方奔跑,一旦周围有火光,便会停下动作。”
“为何要训练马这么做?”
“因为地狱岛的人不希望被人知晓确切位置。”
“马车路过之处必有车痕,只要沿着车痕找,不也能找到所在之处?更遑论此刻正下着雨,土壤泥泞,痕迹尤为明显。”
“你说得不无道理,但除此之外,我想不到其他可能。你若想知道答案,为何不等到了地狱岛,当面质问活阎王?”
沈云飞听到活阎王三个字,脸上立时露出惊惶之色,忍不住打了个哆嗦,猛地摇头道:“算了,我可不想惹祸上身!”
他们口中的活阎王,不是别人,正是地狱岛的主人。传闻活阎王并非为同一人,这称号传承至今,已有百年历史。地狱岛是一个嫉恶如仇,除恶惩奸的组织,死在他们手中的恶人多不胜数,可说是恶人的梦靥。
事实上,不光是作恶多端之人,寻常人也是对地狱岛敬而远之。地狱岛有着全天下数一数二的情报网,他们掌控各门各派罕为人知的秘辛,许多人为此提心吊胆,诚惶诚恐,深怕那些见不得光的秘密被揭露出来,使他们一夕之间从众星拱月变成千夫所指,至此万劫不复。
从来没人见过活阎王的样貌,不光胖矮高瘦不明,甚至是男是女也不清楚,年纪更不用说了,有人说是亭亭玉立的少女,有人说是身材魁梧的壮汉,更甚者还有人说是衣衫褴褛的驼背老翁。
关于活阎王的外貌,虽然众说纷纭,毫无定论,但武功却是无庸置疑的厉害。最令人畏惧的便是其独门绝学摧心掌,掌出人死,从未失手。为此,沈云飞出门前,他的父亲沈震天一再叮咛,千万不能得罪活阎王,否则后果难料。
不知过了多久,马车驶到一处斜坡。
虽然周围漆黑,但沈云飞已习惯黑暗,他依稀能窥见附近的景物。往前瞧去,斜坡十分冗长,若不是沈云飞认为此坡不陡,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否坠入万丈深渊,前方完全看不到尽头。
过了不久,马车终于来驶入平地。
周围的空气十分难闻,扑鼻而来的是树叶腐烂的味道,充斥整个地方。
沈云飞抬起目光,他注意到雨已停了。
过不多时,马车停了下来。
停下的原因显而易见,这附近挂着数盏灯笼,火光使马不再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