犹如天神一般屹立于原地一动不动的涅法雷姆,忽然转头望向身后的黑暗。
得以暂时喘息的弗西斯喉咙里发出一声尖锐的冷笑,他探手刺入了自己的胸口里,在短暂的痛苦和急促的喘息声中,那把由骸骨炼制而成的短剑,被弗西斯一点点从身体里抽了出来。
“涅法雷姆……”阿莱克西亚急促的呼唤,打断了涅法雷姆的思绪。
他猛然回过神来,望向站在不远处,满身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弗西斯。
“是谁复活了你?”涅法雷姆长长叹了一口气,整个人终于安静了下来,但在体内汹涌魂力的影响下,他的皮肤表面开始浮现出一道道细微的血痕,“即便相隔那么远,我仍旧能够嗅到你身上散发的那股恶臭。死而复生者……只有那个家伙能够做到吧?真可惜它不在这里,否则我就能一并清算我们之间的恩怨了。”
完全不能明白涅法雷姆话中所指的弗西斯,微微蜷曲着高瘦的身躯,他抬手挡下了刺向自己的第一把骑枪,紧接着又甩动手中的短刀,勉强挑开另一把从空坠下的骑枪。身影快速在黑暗中游走不息的弗西斯,目光始终冷冷的注视着涅法雷姆,以及被困在剑幕之中的凶兽鹿睨。
“那就先解决掉你们一个好了……”
面无表情的涅法雷姆抬起手臂,在弗西斯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之前,沉重的拳风便穿透了密不透风的剑幕,狠狠的砸在了鹿睨的身上。它来不及做出抵抗,又是一拳砸在了他的胸口上,紧接着涅法雷姆随手从剑幕中抽出一把折断的巨剑,锋利的剑刃在鹿睨的身上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,望着同时彻底崩碎的巨剑,涅法雷姆再次伸手,又从剑幕中抽出另一把长剑,在魂力的驱使下,锋利的剑尖穿透了鹿睨的小腹,同时被涅法雷姆握在手中的骑枪,穿透了鹿睨的肩膀,将它死死的钉在了地面上。
抬手抹去了嘴角的血迹,涅法雷姆的视线再度变得阴郁黑暗。
“你的身体根本没办法驾驭这种级别的魂力,”弗西斯冷冷的笑着,同时勉强挡开两枚骑枪的进攻,“不会太久,你就会因为身体无法承受这种级别的魂力而彻底崩溃。就算你的意识再过坚韧,你又能够支撑多久呢?”
涅法雷姆反手紧握住那把断剑,魂力再度凝聚在手中。
“足够杀死你了,”涅法雷姆面无表情的挥动着手中的断剑,并且直接放弃掉对其他兵器的掌控。凌空坠落的上百把古老兵器,在失去魂力的掌控后,仿佛粘稠的雨水一般再度坠入到这片大地的深处。
身躯僵硬的斯塔恩,仍是紧握住手中那把骸骨长剑。
他的目光很快便锁定了涅法雷姆,并且再度将进攻向自己的骑枪挑飞出去。但放弃了对其他兵器掌控的涅法雷姆,在只需要驾驭两把骑枪的情况下,反而能够更好并且精准的对那两把骑枪做出掌控,锋利的枪刃在空气中卷起了一道红色的风暴,几乎差一些就要撕碎弗西斯的肩膀,并且在他面部的盔甲上留下了一道醒目的痕迹。
弗西斯再度深吸一口气,猛然转身躲过一把刺向他胸膛的骑枪,同时挥手举起那把骸骨长剑,径直斩断了另一把从身前掠过的骑枪。紧接着他迅速调转视线,望着缓慢朝自己走来的那道高大身影,一股阴森黑暗的寒气逐渐凝聚在弗西斯的指间。
他开始尝试着发动反击,手中的骸骨短剑裹上一层森然的寒气,在涅法雷姆靠近他的同时挥动着手中的短剑,一股邪恶扭曲的气息弥漫在涅法雷姆面前,但他仍旧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行走着,同时高举起手中那把断剑,目光中翻涌着无尽的怒意,如同将要劈开天地一般横空砍下。
连同着空气和大地,仿佛在一瞬间被扭曲变形。
哪怕是弗西斯竭力将手中的短剑挡在身前,但致命的一击还是轻易的砍断了他手中的短剑。紧接着涅法雷姆缓慢抬起脖颈,两枚黑色的瞳孔正一动不动的盯着弗西斯,他驱使魂力灌注到那两把封死了退路的骑枪之中,骤然爆发的气浪将准备逃离此地的弗西斯再次困在了原地。
“我能从你身上嗅到一丝熟悉的气息……它现在在哪?”
随着下一刻弗西斯再度挥起手中折断的短剑,但涅法雷姆已是伸出手,死死攥住了弗西斯喉咙,冰冷的手指缓慢刺入后者的血肉里,近乎压倒性的魂力气息让弗西斯几乎没办法继续呼吸。
无形的力量囚困着弗西斯的身体,全身的血液仿佛在一瞬间凝固结冰。无法言语的恐惧感瞬间吞噬了弗西斯,他仿佛亲眼目睹了一头真正的怪物,整个人被瞬间拽入到无形的牢狱之中。
涅法雷姆忽然咧着嘴,露出瘆人的笑容。
或许是因为受到魂力的影响,那轮散发着红光的残月此刻光华愈发瘆人恐怖。彻底破开了夜幕的猩红月光,与鲜血一同挥洒在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上,阿莱克西亚忍不住眯起双眼,视线模糊不清的望着涅法雷姆的背影。
“一旦完成死灵献祭,通往那座城市的大门也将被打开。但你根本就不清楚,那样做究竟是释放出怎么的怪物……”
在魂力的驱使下,涅法雷姆毫不犹豫的以手掌洞穿了弗西斯的胸膛。他一把握住了那枚仍旧持续跳动的心脏,森然的寒气弥漫着涅法雷姆的手指,但他毫不犹豫的捏碎了那颗亡者的心脏。
“你竟然……”
垂死挣扎的弗西斯想要从涅法雷姆的手中脱身,但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心脏被捏碎的同时,体内的魂力正源源不断的消散在空气里。他绝望而慌乱的挥动着手臂,愈发干枯的手指死死攥紧涅法雷姆的手臂,即使那双锋利的指尖在涅法雷姆的手臂上留下了醒目的血痕,但涅法雷姆仍旧不为所动,死死攥住了弗西斯的喉咙。
“没用的,被生魂使再度赋予生机的亡者,唯一的生机来源便是他们的心脏……一旦心脏被摧毁,所谓的死灵也将会永远的死去。”
尖锐的惨叫声不断在涅法雷姆的耳边炸开,绝望的哀嚎持续浸染着涅法雷姆的意识。
“真是麻烦。”
沉重的拳头结识的砸在了弗西斯的脸上,紧接着涅法雷姆一把揪住弗西斯的头盔,野蛮而粗暴的从他的脸上扯了下来。那张因为失去血色而发白甚至有些腐烂的面孔,清晰的浮现在涅法雷姆的视线里。
“告诉我,生魂使在哪……”
弗西斯艰难的喘息着,喉咙里却再也没办法发出任何的声音。
他的身体迅速溃烂,苍白的眼球里生机逐渐散去。弗西斯张了张嘴,最终身体溃烂成一副森然的白骨,身披的盔甲内散发着浓烈的恶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