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人看着围绕在自己身旁的五种大道,他没有丝毫的恐惧。淡淡的看了四周一眼,而后目光定格在李余的方位,传音给他道,“小鱼儿,师父所行是太初之道,这种大道不在如今的大道之中,若你想知道师父的道,答案就藏在我让你读的三千六百本道藏里。师父要走了,以后,你要好好生活,千万别像七年前那般任性了。师父会化作世间的风陪在你身边,如果你在以后遇到任何无法决定的事时,遇事不决,可问春风,春风不语,即随己心。”
李余听着道人的传音,他心中生出一股悲怆之意,这一刻,他看着师父的身形是如此的高大,从没有哪一刻像如今这般让他只能敬仰。
他的双眼通红,几次忍不住想冲出去与他师父并肩作战,可是他被沉渊紧紧的压制住,不让他有丝毫的可松懈的机会。
这一刻,过去七年与他师父相处的日常都浮现自他的脑海中,那一幕幕的场景,是让他如此怀念,一起出海钓鱼,一起摆摊算命,一起上山采药,一起出门看诊。
七年的时间里,又一观的日日夜夜都是道人与李余一起度过的,那些日夜里,李余在灯下,在树下,在水池边读着道经,而道人则在旁打坐,参悟,与天地共鸣。
这些悠闲的时光,终是无法再拥有了。
李余在这一刻,将这些人都给牢牢记在了心中,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以德报怨的人。
他记得以前在书塾读书时,听到过书上讲的一句话,以德报怨,何如?夫子回答道,“何以报德?以直报怨,以德报德。”
李余记得的书上道理从来不多,但是这一句却被他记住了,他觉得说的实在是没错。
没道理一个人杀上门来了,你还要对他报以热情与笑容,按李余的心态与做法,即使当下打不回去,也要牢牢记在心中,以后找到机会了,便要狠狠的报复回去。
不然,那些人总以为自己就是对的,一切都要以他们的主观意愿为主,却忘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独立意志。
那些人的样子都被李余记了下来,他在心中暗暗的道,“终有一天,我要让你们重新回到天门镇,让你们为自己的过往忏悔。”
当李余在心中暗暗发誓的时候,那些偷偷去毁天门镇地势之力的人也找到了天门镇的命脉所在。
五大家族的人跟少数些散修看着眼前的山脉,终于下定了决心,“事不宜迟,我们赶紧动手吧,只要将这天门镇的地脉之力给毁了,这片空间将不再稳定,道人也能不再处于不败之地了。”
王中说完后,其他四族的人也点头迎合,他们将自己的修为都给发挥到极致,而后在他们头顶上空形成了一个阴阳颠倒的大阵。
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用出这个大阵,虽然有些生涩,但还是有条不紊的运行了起来。
大阵很快就形成了,并以最快的速度融入地脉之中。
刚一进入,整个天门镇就好似发出一阵哀鸣,似是一种无声的控诉。
天门镇有灵,它知道率先出手的人是谁,可也正是如此,才让天门镇有伤心悲痛之意。
它想反抗,可一方面张鹤伦正以阵枢控制着天门镇,让它无法分心而动,另一方面,想着对方也是在自己庇护下活了那么多年的人,出于怜惜护持,天门镇之灵也无法对他们下重手。
冥冥中的感知之下,天门镇的人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离他们而去,这种东西是他们日常生活中需要的,且一直陪伴的,只是并没有看到,无法直观感受到,却又实实在在的存在着。
李余对那种感觉更是明显,因为他的眼睛,他天生就能看到很多别人无法看到的东西,如今在他的视线之中,他能看到天门镇的阴阳之气正以一种很夸张的速度在消散着。
取而代之的,便是清气的丧失与浊气的上升。
人们的精气神都正以一种无法形容的诡异姿态而变得更加虚薄。
天门镇的命脉被毁,天门镇之灵只能眼睁睁的看着,却丝毫没有办法。连同那些以往在天门镇生存的人,都要丧失掉从天门镇这里吸取到的灵气,从哪里得到的,便要从哪里失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