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鹤伦斟酌道,“所以,你认为天门是劫吗?我们不该打开它?”
道人冷笑的道,“即使我真的这么认为,你们,他们,就真的不会打开?”
张鹤伦听后沉默不语,道人接着道,“所以,我的态度如何,你们并不会听,你们只要知道我不会出手干扰你们打开天门就行了。”
道人说的其实没错,无论道人的态度如何,他们会听吗?不会。
他们只想听自己想听的,想看到自己看到的,想相信自己想相信的。
所谓的事实在他们眼里,若与他们所想不同,真实亦是假相。而若假相带给他们美好的愿景,假相也是真实。
张鹤伦离开前,又把他们说的要用天门镇的人命来祭祀一事给道人说了,张鹤伦原本以为,道人听后会恼羞成怒,可道人却轻飘飘的来了句,“这是你们的因果,我不管。”
如此,他们的谈话就到此为止了。
张鹤伦走的时候,回头看了眼又一观,他心中隐隐猜觉,道人说的不管只怕不会那么简单。
只怕没有人知道这么一座小小的道观,竟然藏着个大神,能够决定天门镇未来的走势。
在张鹤伦去找道人的时候,人和院的曹院长也去了书塾找两位夫子。
他去找夫子们的时候,恰逢今日书塾休沐。整座书院没有几个人在,他进去的时候一座书塾跟又一观一样静悄悄的。
书塾的空中蕴藏着学子们每日读书的浩然之气,曹院长虽然不走儒道。可他踏入其中时,也觉得心旷神怡,如面对海上升明日时的浩渺苍广,正气凛然。
曹院长是人和院的院长,皇极殿殿尊之下,还有三院六司,三院分别是人和院,地法院,天道院。
每座道院奉行的大道都不同,天道自然是以无上天道为主,地法则是以万物的生养与死归为主,人和则讲究的是人间之事,四时风物,类似于儒道的以人为本,可又与以人为本有着些许的差别,最主要的则体现在人如何以自己的天命实现天地人三才合一的收归。
曹溪河在人和院当院长已经很久很久了,他在这一道上的修行已经登峰造极,书塾中的浩然之气与他产生了点极为玄妙的呼应,不经意间,厅堂内吹起了一阵轻渺的风,把所有的书都给翻动了起来,漱漱作响。
“不愧是皇极殿的人和院院长,你离三才合一的境界恐怕不远了吧。”梁回从内堂缓缓踱步出来道。
曹溪河拂了下衣袖,将所有的风都消弭于无形,而后才道,“也没有,我离那一步还差的远,不像他一般已登临顶峰。”
老夫子听后震惊的问道,“院长所说是真的吗?能确定对方已经走到了那一步了?”
梁回朝老夫子摇头道,“沐风,这不是关键,我们需要知道的是,那个人到底想做什么。”
老夫子沐风听后便行了礼道,“是,三先生。是我冒失了。”
曹溪河看着眼前的两人,他也没有多与他们试探的想法,直接道,“我也不知他到底想做什么,但我们殿尊让我来告诉你们儒教一声,无论过往如何,他都是我们殿尊的师弟,他想做的事情,我们殿尊无法出手相助,可也希望你们能别出手相扰,不然,我们殿尊是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沐风听后有些愤然的道,“怎么,你们是想威胁我们吗?”
梁回没有说话,默认了沐风对他们的诘问。
曹溪河也不介意对方的态度,依然一如既往的平和的道,“不叫威胁。只是善意的提醒,殿尊不是不知道你们跟国师的合作,以往他不在意你们做什么,是觉得你们无伤大雅,可若你们真的惹到他了,他还会放纵你们在他眼皮子底下搅风搅雨吗?”
儒教与国师有合作是事实,他们本来也没想过会瞒过皇极殿,可没想到,对方以前视而不见听而不闻,竟然只是没把他们放在眼里。
国师想借儒教的力量,削弱皇极殿的势力,特别是皇极殿在皇权里的势力。而儒教则想借助国师在朝堂的实力,让他们能在皇权大陆传播自己的儒教道统。二者可谓是各取所需,互相成就。
梁回听后略微思索后回道,“天门将开一事,不仅我们儒教的人会来,其他几座大陆的人都会来,你们只限制我们一座大陆的行动,也是无济于事。”
曹溪河道,“殿尊早知你们会有此说法,他让我告诉你们,只要你们儒教的人不出手,或者说,只要你们云端之下的儒教不出手,即使是五座大陆所有急于飞升的云端圣人都来了,都无法对他造成影响。”
原本,梁回对曹溪河说什么都无动于衷,不会牵动他的心绪。可没想到,对方竟然会这么说,他强按住自己内心的震惊,不让自己面露异色,他暗自问道,“难道他们知道我们所谋为何了?”
尽管梁回掩饰的很好,可曹溪河还是发现了一点端倪,他心中暗自忖度道,“看来他们除了天门外,真的有所筹谋。”
曹溪河不知他们所谋为何,出发之前殿尊也只是让他照原话传回,并没详细解释。
曹溪河跟张鹤伦都把他们要带的话都带到后,就各自离去,临道人那里先不提,可两位夫子这里,他们此时的心情可谓是波澜起伏,心绪不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