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人打算今天午饭在外面吃,从周策家拿了点水果小菜,加上早上从家里带的馒头,中午再从海里抓两条鱼烤着吃,就够了。
等周策把院子锁好好,一行人就从他家向海边走去。
路上,周策与沈洵走在后面,避着李余与沈棠俩人说着小话,周策问,“棠妹不知道啊?我以为你今天把她是跟她说过了呢!”
沈洵也偷偷的道,“当然不知道,她要是知道了,我爹娘不就知道了。”
“那你还把他们带来?就不能我们俩人去吗?”周策不解的问。
沈洵解释道,“本来我是想带小鱼儿去的,你不知道,我昨天跟他聊天发现他的见识也很多,想着大家在一起遇到什么事也能有个商量的人。结果没想到,他倒是跟我妹妹玩的很好,我妹妹听说他今天也跟我们玩,吵着闹着要跟过来。”
周策有些疑惑与不信的问,“他?他看起来才五六岁吧,都比我们小个头,能有多大的见识,你不是被他迷惑了吧。”
沈洵道,“你还别不信,光是他刚才的话,就能见他不凡了,还有,临伯伯虽然没在我们面前展示他的强大,但我们能不知道他有多厉害吗?一个能被临伯伯收做徒弟的人,你觉得他会是普通人吗?”
周策有些反应过来,更加不可置信的道,“你是说,他也是修行者?”
沈洵有些得意自豪的道,“虽然他自己没说,临伯伯也没说,但我能感觉到,他肯定不像他表面那么弱小。”
周策有些感叹的道,“真是没想到,临道长会收他做弟子。”
而后,他又有些好奇的问道,“话说,为什么你不做临道长的弟子啊?他跟你们家的关系那么好。”
沈洵道,“其实我后来问过临伯伯,他说我不适合修道,只适合读书。不过我也认真想过,我好像的确喜欢读书多一点,书里不是说吗,读万卷书,行万里路,我想做的便是这样的读书人,要真让我在房间里打坐修行,我觉得我坐不下去。”
周策道,“你倒是想的开。”他的话里有些寂寥的意味,可这意味转瞬即逝,故而沈洵并没有捕捉到,沈洵也问他,“你呢?你为什么不去争取一下,以前还不知道临伯伯会不会收徒,可他现在既然收了小鱼儿,那就说明他还是有收徒的意愿的。”
这话问的有点让周策动心,可他又想到以前并不是没有争取过。那还是有次他在城主府抄书,临道人去城主府做客的时候,城主大人替他引荐了一下,并向临道人推荐周策多好,当个在旁伺候的小弟子也不错,可道人看了他一眼,问了周策个问题,“你觉得,什么是修行?”
周策当时还不过六岁,刚启蒙一年,只在书中懵懂的知道修行是很强大的事,可即便如此,他也不知道这个问题该如何回答,事过境迁后,他只记得他答了一句,“我想站在世界的顶峰,让所有人都能看到我,这算修行吗?”
然后,道人就对这件事置之不谈了。
等他再大一点,他越对这件事印象深刻,又哪能不知道,对方并不满意他的回答,并且,不想收他做弟子呢!
此时他听到沈洵这般问他,他有些哭笑且无奈的道,“我跟临道长没有师徒的缘分吧。”
沈洵便知道是什么意思了,也不再多问,有些事问那么清楚干嘛,他拍了拍周策的肩头,予以安慰,道,“没事,我们做个读书人也很了不起的。书上不是说吗,世上之人不仅能修道,还能通过读书成圣,一样很是很了不起的成就的。”
四人在路上看到了些相识的人,热情的跟大家打了招呼,也介绍了李余的存在,如此,也算李余真正的走入了大家的眼中。
“这就是临道长带来的小孩啊,长得真好看,像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。”
“今年几岁啊?你老家哪里的?家里可还有什么人?家里人同意你跟临道长走吗?”
“。。。。。。”
众人七嘴八舌的相问,有些问题能李余能答的都就答,不能答的就含糊而过,这也让周策对李余的身世有了个大概的了解,心中对他颇为感叹,看来他的身世也是十分坎坷艰难。
等走过这些繁复的问题之路后,四人也终于到了海边,李余看着眼前的大海,海面上航行的船舟,心中的天地也倏忽变得开阔起来。
这与他在来天门镇的船上看见大海不同,当时的海面浓雾密布,让他感觉周围很是淤塞,没有疏朗开阔的广大意境,他大部分时间都在船舱里,自然看不到大海的真正面貌。
如今看着这海,他心中最后一点因阿婆去世,来到这陌生的天门镇的不安之感,顷刻间也荡然无存,他终于明白曾经在书中看到一句古诗——浮天沧海远,去世法舟轻的意境。
逝者已逝,生者更该好好活着。